那现在我能做点什么呢?是去追逐褚峰让他悬崖勒马吗,还是跟他一起直面血雨腥风?可我哪儿去找他?
凌艳秋忽然又从斗篷里拿出来一个黑色小匣子递给我,道,“这里面是我当书寓时所有的家当,你好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懂她把家当交给我的意思,很纳闷,“艳秋姐姐,你把这些家当交给我做什么?我也用不着,眼下峰哥哥走了,堂口上下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凌艳秋拧着眉不讲话了,却不断用牙齿咬着嘴唇,都快咬破了才顿住,轻轻拉起了她的袖子,上面竟全身一团一团的淤青,还有的地方都破皮了。
不用猜,她肯定全身都是这样的痕迹,否则她不会加一件斗篷过来。
我很惊愕,“这是?”
“那个老不死的就是个变态,我嫁给他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他喜欢在做那种事的时候用皮鞭抽我,非得打出血才算数。夕夕,我曾经也是无数男人仰慕的女人,谁料想现在却成了他的奴隶,玩偶,我很不甘心。”
做那种事?男女之事吧?
看到凌艳秋眸子里透出来的杀气,我想她对宽爷是憎恶到了极点。可即使如此又能怎样?他是都城的舵爷,漕帮总舵主,是那样的不可一世,随便蹂躏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我对宽爷除了厌恶,还有深深的恐惧。他是个魔鬼,而且是没有原则和底线那种魔鬼,什么时候他开心了,能把人捧上天,什么时候他生气了,就能把人踩下地狱。
他全身上下肯定没有死门,活得那样狂妄。
我搬了张凳子来给凌艳秋坐,她都不敢坐,只斜靠在椅背上,脸色十分的阴霾。我不晓得她想做什么,但看她纠结的样子恐怕不是什么小事。
“艳秋姐姐,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夕夕,你等一下,不着急!”她拉住了我,像是下了决心地一咬牙,“我……”
“嗯?”
她迟疑下,让我把房门关上了,才压低了声音跟我道,“我想帮褚峰登上漕帮总舵主之位,除掉那老不死的!我不想死在他的手里,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凌艳秋把我给吓到了,宽爷是谁啊,漕帮舵爷啊,别说她一个女流之辈杀不了他,就算杀了让褚峰继位,那漕帮上下能服他吗?
我记得,除了阮小飞之外,其余的人跟褚峰的关系都不太好,尤其是那曹玉贵,还是宽爷的侄子。到时候群起攻之,他区区一人又如何抵挡漕帮上下那么多人呢?
然而凌艳秋的眸光十分坚定,她并不像是在胡言乱语。她紧紧拉着我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我的头发,笑道,“夕夕,我知道褚峰疼你,我也很喜欢你,所以才把这件事跟你说。”
“可是……宽爷那么厉害,你一个弱女子又如何……”
“夕夕,杀人不一定要用蛮力,我在风尘中活了那么些日子,知道男人最抗拒不了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很用力道,“这个念头在我进曹家门那天就有了,今天本想来找褚峰谈这事,但他不在就只能拜托你了。夕夕,答应我,你无论如何要想办法联系到褚峰,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
她顿了下,轻轻搂住了我,“他很疼你,你的话他一定会相信的。我这点家当可能帮不了他什么忙,但日本人手里那批药材确是价值不菲。他若想在漕帮立足,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身价,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