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炎哥哥你说啊,你肯定早就知道老师们会被杀掉对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告诉你又能怎样?夕夕,两党之间有自己的立场,这世间谁也无法批判到底谁对谁错。老师们的死我也很遗憾,但这不是偶然。有战争就有屠杀,有血腥,并不是说谁该死,谁不该死,懂吗?”
“难道你也觉得那些老师死得应该?”
我没法接受他这样的说词,即便老师们真的是革命党,那就没有一个比较委婉的惩罚方式吗?非得把他们人首分离?这不是处罚,这是杀鸡骇猴吧?
他不悦地咳了一声,盯着我的脸不讲话,那眸光很犀利。
我又怒道,“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跟你们国民党起冲突的人和事都是不对的?那如果有一天我也犯了这忌讳,你是不是也会任由我被他们砍头?”
“好了夕夕,别再纠结这些事好吗?你只是个小女生,根本也不懂党国之间的矛盾和争斗,说什么都是断章取义。只能说,对于他们的死我深表遗憾,但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懂?”
“可是,你那么厉害肯定可以的!”
“傻丫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所在的地方只是小小一个都城。放远一点看世界,还有美利坚、英格兰、日本等国家。而放近一点看中国,还有四川、湖南、陕西等地,甚至你的祖辈们呆的江南。”
秦承炎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累得都快要瘫在座椅上了。我讪讪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讲话了。
我确实不懂党国之间的矛盾和争斗,但秦振兴逼我签字一事却太过骇人。我恐怕根本就不在风云之外,而在风云之中了。万一某一天我和国民党的人对立,秦振兴要依照规则处死我,秦承炎又会怎样?
车子行到十里洋场的时候,龙一放慢了速度,转头问秦承炎,“少爷,去医院还是回司令府?”
“先回司令府吧,等会你再去把梁玉请过来!”
“是!”
回到司令府,是龙一把我抱到客厅的,他放下我后又去扶秦承炎了。看着他吃力地走进来,我惊得目瞪口呆。才不过几天,他竟已经病成这样了。
坐下后,小芳连忙端着一个黑色药盅过来了,给他倒了满满一碗,紧接着又把一碟甜枣端到了他的面前,才捧起药碗递给他喝。待他一饮而尽后,又连忙递了一颗甜枣给他。
秦承炎喝药时很夸张,拧着眉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令我无言以对。我以为他那样所向披靡,一定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哪晓得吃个药还要东西甜嘴。
喝了药过后,他重重吐了一口气,才转头看我,眸光特别的明亮。
“夕夕,你刚才……是不是在鄙视我?”他挑眉道。
“没!”
我有些言不由衷,因为他颠覆了我对他的看法。
他眸光忽然变暖,支身朝我凑了过来,一把捧起我的脸,低头狠狠吻在了我唇上,还来回用力抹了两下,把刚才没擦尽的药汁都弄到了我嘴上。
而后他很严肃地问我,“夕夕,苦不苦?”
“……”
我没回他,生生烙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