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就请你放了我吧,我们母女就当是从来没见过。”
“你这混账东西!”
娘怒急了,抓过杜鹃手里的木板子就狠狠朝我打过来,一下一下跟下雨似得。我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锥心的肉痛比不得我的辛酸,这一刻我恨及了她。
我想起了死在日本人手里的妈妈,当初她堕入风尘就是为了养活我,而这段时间,我这万般唾弃我的娘在哪儿?我是不够担当,也不够聪明,可在这之前谁又告诉我应该要做些什么?
妈妈让我学的东西,除了武功之外我都算是拔尖的,我哪里给洛家丢脸了?我真的不懂,她满心的仇恨为什么要加注在我的身上,难道是我让洛家灭门了吗?
从褚峰嘴里,我听到说娘当年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对下人都极好。我不求她对我像峰哥哥那样好,起码也不要把我当做垃圾一样嫌弃。
她可能真的被我气坏了,打得我半截身子都麻木了也没停,她咆哮着,嘶喊着骂我,打我,疯了一样谁人都拉不住。
小铃铛和杜鹃都吓得跪下来了,求她不要把我打死了,她推开她们吼了句,“打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们洛家从此以后也算是清净了。”
我死咬着唇承受着她一下比一下重的击打,哼都没有哼一声。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地面上口水鲜血流了一滩。
娘可能真的恨到想打死我吧,我毁掉了她的期望,毁掉了她构筑的复仇计划。
我从没有那一刻如此渴望自己晕过去,最好不省人事。可我神志是这样清晰,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哀嚎。
就在此时,阿黄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外面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个人,居然是褚峰。原来阿黄搬救兵去了,从这儿到漕帮不知道它是怎么跑的,累得腿都在哆嗦。
褚峰一下子就把娘的木板子给抢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义母,你饶了洛儿吧,你要是心里的气还没出够,就再打我一顿好了。”
“小峰,连你也不听我话了吗?”
娘兴是打雷了,累得踉跄了一步,杜鹃连忙把她扶到一旁的石凳边坐下了。她连续喘了好几口粗气,脸色也苍白得吓人。杜鹃忙从荷包里拿了颗药丸给她,她吞下去好一会儿才缓些过来,却也没讲话。
褚峰伸手捋了一下我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满眼心疼地看着我。我顿时鼻头一酸,忍了半天的泪水决堤而下,止都止不住。方才鼓着的一口气泄了,满腹委屈油然而生。
“小峰,把夕儿抱回房吧。”过了许久,娘才冷冷道。
褚峰连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横抱着我往厢房走去,我一头扎进了他怀中哽咽道,“峰哥哥,我不要呆在这儿,我想离开。”
“义母正在气头上,你就别跟她对着干了,先在这儿休息几天,我再找个借口过来接你去漕帮。”
褚峰把我侧放在床上,我又顺势趴了下去,屁股上可能浸血了,疼得钻心。他蹙了蹙眉又道,“洛儿你要不要紧?需要喊个医生过来吗?”
“没事,可能没伤着骨头……”
“小铃铛,给她擦点儿药,这几天你就在这儿反省,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错了,再什么时候来跟我讲话!”
我话还没说完,娘走进来丢了瓶金疮药给小铃铛。随即她又补了句,“小峰,夕儿马上要出嫁了,这喜事就你来操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