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想把我这门前跪出两个坑吧?夕夕,如果跪有用的话,那还要什么规则和律例呢?你读过书,这些道理应该懂吧?我不是圣人,没那么伟大,我不过是想用我拥有的东西换取属于自己的福利而已。”
“可我会一辈子报答你的。”
“这世上想报答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不需要。我就要你,要你作我的妻子。”他说着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挑了一下眉,“如果我算得没错的话,你娘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
“……”
……
回家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杜明熙的话,“婚期我会马上找人定下来,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把和秦承炎的关系处理好。我不想娶个女人回家时,心里却还装着别人。至于那把剑,你什么时候跟他断了,我就什么时候还给他。”
没错,我答应用自己做交换了,让他随便选个日子我就嫁过去。
我总算是明白,杜明熙为何会成为杜府的家主,为何会在这乱世中左右逢源。因为他心狠,他其实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他所有的东西都能用来交易,哪怕是感情。
好在,他信守承诺派人陆剑来接娘了,因为马车颠簸,所以我们坐的是火车,一起跟过去的还有小铃铛和杜鹃,嬷嬷则又回了漕帮总舵。
娘到杜府的时候已经昏死过去了,掌柜的似乎已经接到了电话,早早做好了一切救治准备。掌柜的就是给秦承炎扎过针的那个人,他看到娘全身迸裂都吓了一跳,说再来晚一点儿恐怕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们合力把娘送进冰窖过后,他就开始泡制药水,让杜鹃给娘清洗伤口。这冰窖果然与众不同,里面凉悠悠的清凉得很。冰窖大约一百来个平方,修建得像一间房子,里面也有床啊什么的居家用品。
杜鹃说,娘在杜府这十多年,每年夏天就在这儿过的,所以身上的隐疾没有大肆爆发。我看到这里一尘不染的起居,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十六年的折磨,我不知道娘是如何活下来的。
娘疗伤的时候,我被掌柜的请出了冰窖。孤零零地站在这偌大的宅院中,忽然间觉得好孤独。这里就仿佛就是囚牢,在不久的未来会成为我一辈子的炼狱。
我心情抑郁,就带着小铃铛来到了西湖边上,身后还有个陆剑跟着,他奉了杜明熙的命令,负责一路上保护我们安全,或者说也叫监视。
盛夏的西湖很美,两岸垂柳随风起舞,就像妙曼的女子在跳舞一样。清澈的西湖水面宛如一面浩瀚的明镜,倒影着人间沧桑,万物百态。
只是,我无心赏这美景,它太美,太不符合我眼下的心境了。
我又来到了灵隐寺,见到了曾经帮我和秦承炎算命的老和尚,他居然还认得我,冲我和蔼地笑道,“女施主,你又来了,今天要求签吗?”
“要!”
“求姻缘还是求事业?”
“我求人的生与死!”
“这……”
老和尚怔了下,还是把签筒给了我,我跪在地上摇出了一根签,给他的时候我瞥了眼,上面似乎有个凶字。我心头莫名咯噔了一下,开始不安了。
他看了签许久,转身去拿与签对应的经文,看后忍不住唏嘘了声。“女施主,‘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缘起缘灭一切都有定数,你且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