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大宅子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风起云涌,或者是我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暗波。庭院深深,各院的主子之间极少往来,倒是下人们还亲近些。
嬷嬷曾经是随着秦老爷子的大夫人来这儿的,算是元老。她知晓大宅子里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儿,所以很有分寸,都不与宅子里的其他人走很近。
小铃铛倒是个自来熟,没一两天就跟隔壁院伺候秦天印的丫头婉秋混熟了,两人每天都会聚在一块儿聊聊天,叽叽喳喳像两只小麻雀。
我算是寄人篱下,就很安分地在这院子里呆着养伤,要么晒晒太阳,要么写写字看看书,日子过得清汤寡水,倒也安静,起码这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秦承炎这两天都很忙,早出晚归的,但无论多晚,他都会来我房间里看看。有时候我等他扛不住困意就睡着了,他就静静在床边呆上一会儿才离开。
当然这都是小铃铛告诉我的,说秦承炎每次看我的样子特别温柔。就是很可惜,我很少睁着眼睛等到他看我的样子,他都是凌晨,要么后半夜才回来,我都睡了。
我不晓得他在忙什么,却隐约感到不安。他不是那种毫无责任心的人,会在这节骨眼上辞掉司令员一职,说明有更值得他舍弃仕途去做的事情。
听说眼下举国上下局势都非常紧迫,日军在北平边郊日以继夜地操练士兵,其狼子野心也是路人皆知。想当然,都城内外也是风起云涌,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
所以我怕,怕秦承炎被推上风口浪尖。
自我进来宅子近十天,一直都没有去拜访秦老爷子,一是身体不适,二是他不太待见我,怕惹他心烦。我寻思等身体好点儿了,就过去看看他,这基本的礼节要有的。
但这念头刚起,他居然亲自来院子里看我了,身边还跟着月吟和小芳。我受宠若惊,忙让嬷嬷沏了最好的茶招待他们俩。老爷子还算客气,很给面子的端着茶喝了口,月吟冷冷别开头,理都不理。
我也没刻意去讨好她,就跟老爷子寒暄了句,“秦伯伯,这些天我身体不适就没有去拜访你,真是有些对不住。”
“无妨,我也不太讲究礼节。你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衣食住行什么的,有需要就跟我说,我会告诉管家给你安排的。”秦老爷子的态度很和蔼,倒令我不好意思了。
他顿了顿,又道,“今朝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带了一些你爱吃的桂花糕来。以前你娘也爱吃我们秦家的桂花糕,我每次去苏州都会带上那么一些。”
秦老爷子说着让小芳把食盒放在桌上,又笑道,“不知道你娘最近身体如何?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人了。”
“回秦伯伯,娘在杭州杜府养身体,她身体也不是特别好,不喜欢舟车劳顿。”
我不晓得秦老爷子刻意提到娘是为何,但我看月吟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了,眼底像多了几分阴鸷和惶恐。
“她居然在杭州杜府……”秦老爷子下意识地呢喃了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月吟,微微蹙眉。
月吟咳嗽了声,忽然笑道,“老爷,不如我安排一场家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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