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呢……”说着,班特坐起身来,指向前方:“瞧瞧吧,今天的第一顿,已经来了。”
“哦?”
草棚中的农奴瞬间都坐了起来。
这是一片天然形成的小山谷,农奴们张望的位置,是这片小山谷的谷口,在那儿竖立着几道高高的木栏栅,以及一个更高的小望塔。
一名被特许抓鱼、捕猎以保养眼力的警役站在望塔里面,警惕地注视着山谷中的动静,他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支架,上面摆着艾克丽村庄最珍贵的财产之一:一套真正的,能够用于战场的弓箭。
在这个望塔的下面,另有几名扛着铁矛的警役,他们正忙不迭地从树荫底下站起来,摘帽行礼。
“伊德拉老爷!”
“别胡说……”刚刚升职的伊德拉澄清:“我只是去堂区帮农事祭干活而已,可不是老爷……开门吧。”
“好的,老爷。”
警役们合力将沉重的大门推开,将伊德拉身后,七、八名这两天刚刚到来的外乡人,新晋的同僚们放进山谷。
“又是糊糊?”
望着走在最前面的外乡人警役抬着的木桶,米尔——艾克丽村庄轮值警役——一边推门,一边吸着鼻子:“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糊糊,这还能算是农奴吗?”
“何止这两天!”抬着木桶的外乡人警役也深有同感:“过来的路上也都一直都是糊糊……”
“洛斯老爷真是太仁慈了。”米尔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走进山谷,快到草棚旁边,外乡人警役停下,放下装满糊糊的木桶,几名推门的警役立刻开始流口水。
“来……”伊德拉招呼身边的外乡人警役拿出几只木碗:“先给大家盛一碗。”
“感谢您,伊德拉老爷。”
从轮值警役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这是这几次给农奴们喂食的固有套路了。
农奴们吃着糊糊,警役在旁边看着。——要是发生这样的情形,显然别指望警役们帮吴清晨尽心尽力。
现在这季节,倒基本不会发生农奴逃跑的情况。——作物没有成熟,山上连果子都没几个,贸然逃进森林的下场,不是变成野兽的粪便,就是变成植物的养分。
不过,就算农奴不逃亡村庄,如果警役们不用心守卫,放出几个农奴糟蹋作物,祸害牲畜的话,村民们的怨恨,肯定最终也得归到吴清晨身上。
分到木碗,警役们围到盛放糊糊的木桶旁边。
“嘿!嘿!别急!”伊德拉拍拍手:“你们还有件事儿没干!”
“哦哦……”警役们散开,围到另一只木桶旁边:“先洗手,先洗手!”
“还有碗!”几人身后,伊德拉大声说着:“都好好洗一下啊!”
“好的,老爷。”“放心吧,伊德拉老爷。”
“好的,爱洗脸洗手洗牙齿的洛斯老爷的……”躲在人群里,某位开朗的小伙子用假声飞快地吐出一连串音节:“……哥哥老爷!”
“这些混蛋。”
伊德拉嘴里骂着,脸上却是微笑,更没有去看是谁多嘴。
洗手、洗脸、洗牙齿的活儿,村民们其实并不抗拒。
早在吴清晨还没有出村公干,甚至还没有成为教士的时候,村民们就已经注意到,老威廉咳嗽的情况越来越少,伊德拉和格雷斯的身体越来越健壮,小尼娜的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发现这样的好处,大家当然都很上心地打探。
可是,“卫生”并不是简单的个体事件,而是复杂的系统生活方式:
比如说口腔卫生,刷牙当然非常重要,可真想保持口气清新的话,饮食、心情、空气质量同样有很大的影响;
再比如说身体卫生,天天洗澡肯定是必须的活儿,但床铺清理、房间状态、食物储存的方式也相当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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