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叹了口气,对那素未谋面的太后,生了几分敬佩和好感,这无关权势,只是单纯为这个女性的坚强而心生敬意。
“不知那个代替我的孩子,现在可还好?”穗穗问道。
翠芳和常英两个都茫然摇头。
“太后娘娘性情温和仁善,以己度人,想来肯定会善待那个孩子的。”翠芳道。
穗穗点头:“但愿吧。”
她记得凌霄说燕北的事时,只说到了太后母子二人,这样看来,那个代替自己的孩子,要么是出了事,要么是太后在为质前,就给那个孩子安排好了一切,没让她跟着去受苦。
常英叹了口气:“乐宝,凌霄说,他这次回来,也是受太后之命,来接我们一家进京,这件事,你怎么看?”
待他说完,翠芳张了下嘴,但想起凌霄说去还是不去,一切都看穗穗自己的选择,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穗穗看到了娘欲言又止的样子,柔声道:“娘,您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我们一家人之间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不是的,乐宝,你别多想。”翠芳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就是今儿个下午,夫子来教完孩子们读书以后,你们都不在,他就跟我说了几句。”
“夫子!”穗穗奇道:“他跟您说什么了?”
翠芳道:“他说,轩宝天资聪颖,一点即通,在他所教的学问上,已经无甚可教,想让你另寻良师,莫耽误了孩子……”
“噢!这件事啊,我知道,也正有此打算哩!”穗穗没有感到丝毫意外,所谓知子莫若母,轩宝的资质她一直都知道。
尤其凌霄没回来前,她得装作颓废的那几个月,下午空闲,时不时听到轩宝和夫子对话。
当夫子有好几次不能释义时,她就有了这个打算。
正如穗穗懂得轩宝,翠芳也明了穗穗的想法,只颔首微笑道:“知道就好,这件事,我们也帮不到什么忙,还得你们年轻人想想办法。”
穗穗沉了口气,神情严肃道:“爹、娘,我们准备进京吧,就在这两天,我想越快越好。”
“京都名士众多,也定能为轩宝拜得良师。”
翠芳和常英彼此对视了眼,一齐应道:“好。”
决心已定,穗穗也就不再为此纠结,洗漱后倒床就睡。
许久没有梦魇的她,这一晚却在梦里困了许久。
梦中,她只身走在昏暗且陌生的街道之中,前面满是迷雾,她不想往前走,可身后却没有退路,而且,身体也好似被某种力量支配着,不断向前。
穗穗在梦里只有恐惧,完全失去了冷静和反抗的意识,就在她不知所措时,眼前忽然开阔,迷雾也渐渐消散。
她看到了一大片长着野草的空地,空地之上堆砌了一个高台,上面摆着好几把铡刀。
穗穗立马联想到了断头台,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在梦里害怕的喊着爹娘和凌霄,可是周围空无一人,答复她的,只有空荡的回声。
她跑到墙根边,无助的靠墙蹲下,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蹲下,眼前长满野草的空地,忽然变得鲜血淋漓!
最后草没有了,她惊骇的看到,自己脚下的野草,忽然幻化成一具无头尸骸,她就踩在尸骸的胸腹之上!
“啊!”穗穗骇然惊叫,想从这里跑到街上去,可她的双腿似被什么东西缠住,怎么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