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扫我,有消息我通知你。”
这事的确很要紧,李赫根本没有多想,直接扫了,屏幕上出现对方的网名。
“……纸吸管滚粗宇宙,这个是你吗?”
白钧言:“……”
见他不说话,李赫不再多言,颔首:“多谢,麻烦了。”
“没关系,就……”白钧言垂首道,“就当……就当是给你的道歉吧。”
李赫不解地“嗯?”了一声。
白钧言的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自在,别开头去,声音很轻微:“那天晚上,你没丢什么东西吧?”
“哪天?”
“喝酒那天。”白钧言埋着头,“其实我回来找你已经挺晚的了,看见你上车我没喊你,就离开了。”
“哦,”李赫想起来了,低头看着他不太自在的模样,“那天啊,丢了。”
“……”
白钧言心猛地一提。
不会吧,渣男不会要讹自己吧?!
以渣男的人品,真的很可能!
白钧言又问:“丢了什么,贵重吗?”
“很贵。”李赫没有放过他有些忐忑的神色,笑道,“我的脸丢了。”
02
说起白钧言和任昭的关系有多铁,是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都会误会是亲兄弟的程度。
任昭是白钧言的发小,两人父辈就是好友,打小认识。
白钧言家里做建材生意,任家从政,但早年出了点事爸爸被双规,从十五楼跳下去当场身亡,家道中落后,妈妈再嫁把他养大,又生了个弟弟。
正因为此,高中时任昭跟家里出柜,也没有受到过多的阻碍。
任昭妈妈生了弟弟后,得了产后抑郁。
所以任昭过得很不好,家人对他漠不关心,他也变得不爱学习,家里骂他没结果,索性也不管了。任昭自暴自弃更不愿意去学校了,只有白叔叔一家还对他好。
白钧言记得他生日,一家出门旅游的时候还带着他一起去,帮他办转学,两人一起在私立中学念一个班。
那会儿起,他就爱来白钧言家里住,跟白钧言玩一起、住一起。
天津人念“白钧言”三个字,念快了就是“白卷”,任昭跟着白叔叔白阿姨一起,叫他小名卷卷。
两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不过白钧言在多伦多上的本科,任昭在上海念某二本。
发小从小缺爱,这样的性格容易被情绪操控,白钧言不难想象,渣男是如何可恨的pua他的。
周六下午,刚在美术馆入职没两天白钧言,终于腾出了时间,在咖啡店约见了帮他查事的“私家侦探”。
侦探很靠谱,一周就查出了结果,将纸质文件神神秘秘地从玻璃桌上推给对面的白钧言,声音压得很低:“白先生,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白钧言从对方的茶褐色墨镜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低头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男人从黑色慕尚下车,落雨天,司机给他撑着一把墨黑色的大伞。男人长得很高,黑伞半遮住脸,看不清长相,只能隐约看见清晰的下颚线露出来,整个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肃穆的贵气。
几乎是一眼,白钧言就能确信,这就是那个该死的渣男!
因为这辆宾利车,是任昭提过的。
“他司机开着宾利来给我送伞,那一刻,我就是小说主角。”
侦探察言观色,不无得意地露出牙齿:“白先生,是他吗?”
“…是,”白钧言咬牙切齿,几乎是拽一般将薄薄的照片捏得变形,接着他翻页,看见了下面的资料,渣男叫李赫,男,二十三岁,李辉的独子。
下面还有住址,喜欢去的咖啡厅,工作单位等信息。
“他是什么,韩国人吗?名字怎么一股子棒子味道。”
“不是韩国人。”
侦探打量着对面的年轻人,五官虽然很嫩,皮肤白生生的,神色却透出一股气定神闲的傲气。他干这一行,看人准,一看便知是个养尊处优、大概学识也很高,家底也不错的青年。
“你往下看,由于你要的只是简单的资料,所以只有这几页,没问题的话,就结下尾款吧?”
付了钱,侦探离开,白钧言却没走,他拨通了任昭的电话,试探道:“我刚在路上看见一辆车,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我记得,那个渣男座驾就是慕尚吧……?”
“是……”任昭不懂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上海那么多宾利,多半不是他的。”
“嗯嗯,我就是觉得像嘛,当时又生气,就踢了一脚,我记得,车牌号好像是,5…541,对,就是这个。我还拍了照片,发给你看。”
白钧言把侦探拍的,那张司机为他撑伞的侧脸远照发了过去,车牌号很清晰。
“……”
任昭沉默了。
“喂?昭昭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就是他吧?”
过了几秒,电话那头才“嗯”了一声。
照片看着有些模糊,但依稀是那个人。
而且任昭记得的,那天司机开着车来为他送伞,任昭看见车牌的时候还笑疯了,因为车牌号刚好是541,读起来很像“我是1”。
“是他…上海真的好小,”他语气带着一丝痛苦,“钧言,你真的不要去找他麻烦,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想再跟那个人有半点瓜葛。”
“好好好,我不找他麻烦,你别担心了。”
确认就是此人,白钧言打开笔电里命名为“百年鸟龟下臭卵大作战”的文档。
这是他的习惯,第一步找到渣男,已经完成了;第二步找人勾引渣男,人选也有;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快到他和陈斯然约好的时间了。
白钧言身边亲近的朋友里,只有任昭是gay。对于发小的性取向,白钧言起初心情很复杂,但很快就能接受,还反过来安慰忐忑的任昭:“没关系的兄弟,这是天生的,也不是你能选的。”
他并未疏远任昭。
而今天约见的陈斯然,便是个此中高手。他是白钧言念预科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一年预科没念完,人就因为家庭变故回国了,那时候两人是住在一起的。
陈斯然一直就是个玩咖,和任昭这种纯情小gay相比,俨然两极分化。陈斯然擅长玩弄人心,一个月换一次男友,罗曼史讳莫如深。
约他见面前,白钧言简单说了情况,本意是要问他:“你圈子广,认识的人多,有没有长得漂亮的,愿意帮我个忙……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陈斯然问渣男长什么样。
白钧言说:“……渣男长得不错,皮相很好。”
“那我知道找谁了。”陈斯然道。
“谁?”
“我啊,”陈斯然理所当然,“白钧言你不知道吗,我最擅长玩弄男人心,尤其是这种心肝肺都烂到家的男人,老子来滋醒他!你闺蜜也真是的,怎么为这么个臭男人想不开啊!”
“……不是闺蜜,那是我发小!”
“一个意思啦。”
就这样,陈斯然坐在了白钧言的对面,一张被人工雕刻过的俊秀脸庞,几乎看不出整容痕迹,穿着浅蓝夹白的摇粒绒卫衣,既青春又清纯,单看脸,根本想象不出这是怎样一个妖艳贱-货。
陈斯然的男人缘女人缘都很好。
但是有一些让白钧言受不了的毛病,比如,一见面就不客气地把背包丢在沙发上,凑过来抱他:“死丫头!”
就这么轻轻一抱,白钧言猛地被他身上的香水味给闷到了,涨红一张脸道:“不要这么叫我,神经病,我又不是于正!”
“我是直男!”他晦气地强调。
“好啦,”陈斯然坐下来,身上的名牌价值不菲,他甚至非常得意,悠然地喝了口肉桂拿铁:“这个限量版的围巾,前男友送的,花男人钱我很有一套。说吧,渣男叫什么?”
“这是资料,”白钧言长话短说,坐在他身旁将笔记本打开,“这是pn。”
陈斯然扫一眼资料:“怎么连个正脸都没有。”
“这个半侧脸,不是挺清楚的吗?虽然戴着墨镜。”白钧言抽出另一张偷拍照,场景是在健身房,这种健身房瞧着很私人,也不知道那个侦探怎么混进去的,渣男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穿的灰色短裤,露出两条大长腿。
这一张男人的脸庞被长焦镜头放大了,他上身穿黑色卫衣,黑发很短,不太有精英感,看着还很像学生,跑步时专注的侧脸真的有股英俊逼人的青春气。
陈斯然“唷”了一声,白钧言也不知道他的目光凝固在哪里,总之不是什么好部位。
陈斯然认真地看了一遍资料。
李赫的家貌似在陆家嘴的商圈中心,具体位置不清楚,但健身房的地址调查了出来,侦探先生还特意标注:年费五十万的健身房。
除此之外,还有他常去的一家意式咖啡厅,在南京西路。
“哦,这家咖啡厅啊,这个李赫常去的这家老板,我认识哦。”
陈斯然几乎两眼放光地盯着那张流汗的照片,“极品1啊这是,就冲他这颜值身材,放我们圈子谁管他渣不渣的,这个忙,我肯定帮你!”
白钧言一阵无言:“陈斯然,你这就是盲人在海底捞甩拉面。”
陈斯然扭头:“?”
白钧言面无表情地坐远了一些:“盲人甩拉面,瞎扯,看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别反过来被渣男pua了。”
“这怎么可能,”陈斯然扬起下巴,“资料看完了,我拿回去研究,我看看你的pn。”
“喏。”
陈斯然看向他的十三英寸屏幕。
他端起咖啡杯,文件标题赫然吸引了他的注意:“百年鸟龟下臭卵?什么意思。”
“就是老王八蛋没有几8的意思。”
陈斯然猛地被呛到,一口肉桂咖啡喷在屏幕上。
空气霎时安静了,白钧言扭头瞪着他。
“咳,不好意思,”陈斯然马上抽出纸巾擦电脑屏幕,边擦边竖起大拇指,“厉害啊白钧言,歇后语男神啊,家教有方啊。”
白钧言的外公,是有名的评书先生。
“好了,你快看看计划,我写的很详细。”
都是白钧言看了讲师功课,熬夜总结的知识点。
陈斯然简略看了下,计划分为三步,找机会认识渣男,分析渣男会比较喜欢柔弱内向、没有主见的性子,因为这样比较容易被pua,所以一定要装成渣男的目标对象。在健身房偶遇,在咖啡厅偶遇,在宠物店偶遇——
根据资料,渣男养了一只叫friday的比格犬,每星期定期带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