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出来了吧?我头皮发麻,握紧高粱秆回头看去。
只见身后,黑黑的角落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小女孩。
因为光线太暗,突然多出这么个人,那一瞬间我头皮都麻掉。好半天才缓过来,定睛去看,这小女孩也就不过十岁的样子,穿着很土的小花袄,扎着两个啾啾,小脸全是土,一看就是山里孩子。虽然弄得挺脏,但能看出小女孩长得蛮秀气,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是让人怜爱。
我尝试着摸摸她的小脑袋,小女孩歪着脸看我,小脸上是很亲近的表情。我蹲在她前面,把着她的两条胳膊,柔声着说,生怕吓着她:“小妹妹,你叫什么?”
小女孩看看我,伸出手做了两个手势,喉咙里“啊,啊”的发不出声音。我心一沉,原来是个哑巴。
这么清秀的小女孩生在闭塞的山村也就罢了,偏偏还身有残疾。我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正要尝试着问她怎么才能走出去,谁知道这小女孩忽然拉住我的手,指着后院,“啊,啊”叫着。
后院有东西?看着黑森森的院子,我心里打鼓,沉声说:“后面有耗耗,别过去,咬咬。”
小女孩紧紧拉住我的手,指着后院,表情非常焦急,可是苦于说不出话,都快急哭了。
我另一只手握住高粱秆,虽然害怕,可也有些好奇,说不定后院有什么东西能提供线索,让我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怎么才能出去。
我拉着女孩的手,我们两个往后院去。因为光线实在太暗,从后门出去,仅仅依靠稀薄的月光,看到这个院子不大,里面堆满了柴火,还垒着狗窝,不过里面没狗。院子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我看看小女孩,有些惊疑,对她做了个摊开的手势,表示什么也没有啊。
小女孩指着后院的一道院门,表情很是焦急。这个后院的院墙并不是用土垒的,而是用山里的树枝扎成的笆篱。也不知是谁做的,手艺很高明,树枝横七竖八编在一起,扎得密密实实,看起来非常结实。
在这笆篱中间,开了一道仅供一人出入的木头小门,此时半掩半许,不知后面是什么。
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意识到一个很恐怖又有些匪夷所思的可能。
这小女孩绝对不是平白无故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她如果是住在这家的人,那肯定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什么的,为什么现在只见她一个人,而看不到这家大人呢?莫不是……他们都死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打开这道木头门,里面不会是全家灭门的尸体吧?
这时院子里越来越黑,山里风很硬,吹得遍体生寒。我一手拉着她,一手拿着高粱秆,磨磨蹭蹭走到木头小门前,颤巍巍伸出杆子,把那门拨拉开。
我原以为里面可能是个仓库什么的,打开之后才看出来,这扇小门通的居然是隔壁的农家院子。
我看了看小女孩,小女孩冲我焦急点点头,连连指着里面。
我一咬牙,罢了,豁出去了。我走过去,探头往里看看。那个院子不大,里面东西和这个院子也差不多,柴火垛子、狗窝、驴棚子什么的。我们两个钻到那个院子里,我掐着腰四下看看,静悄悄的,没有人影。
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一个柴火垛子里发出异声。我吓得赶紧把高粱秆对准了那里,柴火垛子不停耸动,“哗啦”一声倒了。只见里面爬出一个黑影,这影子弓着身子,肥肥胖胖的,我吓得头皮发麻,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那黑影从地上爬起来,用非常人性化的动作扫扫头上的碎枝。我长舒一口气,原来是个人。
“谁?”我喊了一声。
“我。”那胖子答道。
草,我气笑了。我知道你他妈是谁?
那胖子慢慢走近,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个大男孩,穿着一身校服,身材挺胖的,长得也是一副傻傻的憨样,戴着个近视镜,愣头愣脑像个傻叉。
看到这幅学生模样,我心里安生不少,擦擦鼻子:“你到底是谁?”
“喂,那你是谁?”这小胖子说话有点不讲礼貌。且不说我比他年岁大,你应该喊一声哥。好,就算不叫哥,连个称呼都没有?直接就喊喂。这孩子没有教养。
本来就火大,我强耐住性子说:“我叫刘洋,不知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你又是谁?”
“我叫何勤。”小胖子说,他推了推眼镜,揉揉头说:“对了,我想起我是怎么来的了。”
我心里一紧,赶忙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