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看着脚下的影子,忽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回家,父母亲问起今天在弓部的见闻他怎么说?说老张拿他的前途当赌注输了,不想教他制造弓箭的本事,他以后只能在弓部混日子,不行,那样他父亲非得疯了不可。以父亲的性格不会又哭又闹,找老张评理,可能只会求老张。一想到父亲几十岁的人了,为他这个肖子还要低三下四地求老张那样的人,他的心就莫名揪痛。今天老张已经践踏了他的尊严,他绝不能让这个人渣有机会侮辱他的父亲。
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晴天心里堵得慌,受了委屈不能申冤,也不能说,小小年纪第一次碰上这么憋屈的事情,张永泰,我记住你了。
再三思虑后,晴天决定不把实情跟父母说。这事如果跟父母亲说了,他们又得担心,白担心,白唠叨,最后什么也解决不了,干脆不要说,等部落大比时自己的战魂曝光,到时看能不能脱离弓部。
晴天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现在他不想回家,心情还没有调理好,面对父母亲时怕自己说漏嘴,还是去别处躲躲吧。他能躲到哪里,只能去勇家了。
晴天到勇家,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也不用敲门,直接推门就进。
勇居然大白天就躺在矮榻上喝酒,优哉游哉的。
“你又喝上了?”
“你来了。”勇见到晴天一点儿没意外,看晴天的脸色就知道在弓部又闹不愉快了。
晴天一屁股坐到榻上,嫌长剑膈得慌,解下来扔在一边。
勇眼睛一亮,“这是什么?”
晴天抓起酒坛灌了一大口,“境大人给的礼物。”
“炎帝四近侍里的境?”
“除了他还有谁?喏,还有一把匕首。”晴天把袖子里的匕首也扔给勇。
勇坐了起来,拿起剑察看,“果然是境的剑,匕首也不错,倒是得了两个好东西。”
晴天轻笑着白他一眼,“你还挺懂行。喜欢就拿去一件,你有剑了,要不匕首送你。”
“人家送你的,我可不要。”勇不敢要,他已经引起炎帝四近侍的注意了,再要了他们的东西就更说不清了。
“他们拉拢你了?你的身份暴露了?”
晴天被酒呛到了,“咳咳,我什么身份?我凝聚出战魂被他们看出来了。对,他们是拉拢我了。”
“他们怎么看出来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跟你一样呗。”
勇皱皱眉头,心道:我跟他们怎么能一样?
“他们让你干什么?投靠炎帝?”
“是呀。你怎么知道?”
勇翻他白眼,这不是明摆着。
“你答应了?”
“我没反对。”
“跟着炎帝没什么出息。”
晴天奇怪地看着勇,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看低炎帝。
“在弓部呆着就有出息了?”
“唉——!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制弓?”
“你还不是不喜欢跟炎帝大人学习中医药。”
勇没话了。
两人随后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如果这时有人见到一定会惊讶这两个半大孩子的酒量,喝酒像喝凉水一样,比酒馆里的酒鬼还畅快。
晴天没有跟勇提弓部的遭遇,他决定把这件荒唐且丢脸的事埋在心里,勇也没有问,一个对做弓匠有抵触心理的人怎么可能在弓部过得风声水起。
当晚,晴天连续第三天大醉,醉得需要勇半背半抱才能回家。
“哥哥你怎么又喝醉了?”瑶儿居然这么晚还没睡,一直点灯熬油等着晴天。
“高兴。你快去睡吧,我没事。”酒劲上撞,晴天扶着门框干呕。
默离快步走上前,从勇手中接过晴天,低声责备道:“天天喝醉像什么样子。勇,麻烦你了,你快点儿回去休息吧。”
“不行,勇哥不能走。”瑶儿拦道,“我家小豹一天没吃食了,勇哥你带的肉呢?”
勇怔住,他忘了,也许该说他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时候,晴天朦胧的醉眼才看到瑶儿身边的小兽,它幽怨的眼神好像在说:说好的肉呢?怎么没了?
晴天不由赧然,也想起肉的事,忙赔礼道:“对不起,我忘记了,要不你咬我一口试试,也许我的肉好吃……”
小豹愣住,吃他的肉,好吧,他看上去是挺好吃的,可是貌似它现在住在他家里,他还是它名义上的主人,吃了他,它就无家可归了。虽然这里也不是它的家,但是它现在还没有回自己家的念头。唔,头好疼,又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