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逃不掉

的迹象。

    朔月和宁馨照顾沉涤的时间最多，被折磨得心力交瘁，其实按照现代医学来看沉涤应该感染了狂犬病，但远古时期没有狂犬病这个名词，甚至对此病症都闻所未闻，在他们看来沉涤是撞邪了。

    狂犬病一般从感染到发病最快三个月，发病到死亡大约七天，咬沉涤的吸血蝙蝠毒性一定很强，他被咬半天就发病了。狂犬病是不治之症，现在都无法治愈，何况在当时，而野外环境多风、寒冷，会加速死亡过程。

    沉涤无法走动，三组全体成员只能原地按兵不动，可大家都知道蝙蝠群没有放过他们，迟早还会回来发动新一轮攻击，因此人人自危，怨言渐起。有人找微风吐露心事，言外之意想放弃沉涤，由其自生自灭，大家早日逃离险地，保命要紧。

    微风也害怕蝙蝠群回来，正愁无法劝服朔月，就带着意见来找朔月。

    朔月正和宁馨、三郎讨论沉涤的病情，帐篷里不时传出沉涤含混不清的嚎叫，声音完全走了样，不似人声，微风在外面听得胆颤心惊，差点儿掉头跑掉，定了定神，自己给自己鼓气，掀帐帘进去。

    “怎么办？”朔月的声音。

    “看上去很痛苦。”宁馨道。

    三郎摇头，“没办法。每年都有被吸血蝙蝠咬伤得怪病死去的猎人，看他的样子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微风听到这里，插口：“沉涤还是不好吗？”

    三人一齐摇头。

    朔月道：“情况越来越差了。”

    微风把视线转到沉涤身上，他的双手双脚被麻绳绑住，大概是怕他抓伤自己，人的状态似已癫狂，大睁着双眼，眼神没有聚焦，对周遭的事情充耳不闻，只不断地大声呼吸，嚎叫。

    微风有些被吓到，没想到沉涤的状态这么差，心里话脱口而出，“我说……他这样子反正也好不了，不如我们先走，给他留下些吃的，他要是好了，可以去追我们，要是不好，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微风大哥，你什么意思？”宁馨诧异道，微风是来慰问同伴的吗？怎么听着话茬不对。

    “是其他人说的，不是我，我就是转达一下他们的意见。”意识到说出了心里话，有损往日大义凛然的形象，微风赶紧改口。

    朔月若有所思，其他人就是之前逃跑的四个人吧，他们还真够现实。三组现在还剩下八人一犬，宁馨不算在内，包括沉涤和猎户三郎，如果微风也同意那四人的意见，事实上支持舍弃沉涤的人已经超过了半数，而他不是组长，只能接受大多数人的意见。

    “朔月，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们都知道蝙蝠还会回来，下次还不知会伤到谁。他一个，我们七个，还有宁馨小姐，若是伤到了我们怎么向乐正大人交待？”

    “我没关系的，不用以我为念。”宁馨遵从本心，下意识道。

    微风暗里咬牙，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跟他作对，要不要表现得如此大公无私？

    朔月感激地看了一眼宁馨，心中愧疚，他当初力主宁馨跟他们同行本意是想保护她，没想到反倒连累了她，她竟然不怪罪自己，真是一位好姑娘。

    “我是组长，出了问题我来背，我去跟沉涤的父母解释，一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待，所以朔月你不要有负担，面对现实吧，你已经尽力了，这是他的命。”微风尽量把绝情的话说得动情又漂亮。

    朔月沉吟不语。

    三郎道：“微风少爷说的有道理，他已经一脚迈进棺材，我们这么耗着也救不了他，万一蝙蝠群回来再有人受伤，损失更大。”

    宁馨不忍，“他还活着，怎么能将他抛弃，太可怜了！”

    三郎叹气，“身处兽潮中，我们自己都不能保证活下来，还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

    宁馨沉默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九死一生的环境里保存自己当然应该放在首位，有余力的情况下才能帮助他人，而眼下他们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保全不了，何谈助人。残酷的现实把人道主义精神打得粉碎，她没有立场要求别人无视自己的安全，去给一个垂死之人送去安慰。

    “我们走不掉，”朔月抬头，看着面前三人的眼睛，郑重地说：“我们被蝙蝠群包围了，如果不能杀死领头的巨蝠，就不可能脱险。”

    “什么意思？”微风不解。

    “巨蝠第一次发动袭击被我和宁馨小姐联手伤了，之后的袭击它没有尽全力，而是找来吸血蝙蝠做帮手，吸血蝙蝠的战力不强，目的是为了伤到我们中的一个人，拖住我们，而它在养伤，等待时机，等它的伤好了，就会跟我们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