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是炎帝的私生子,不除不足以安心,所以他才放任天如等人迫害晴天。
“我认为值得。”魃如是答,无论她是轩辕魃还是轩辕魅,她都以最本真的样子活着,率性而为,不会虚伪地讨好别人。
“好,好,好。”黄帝一连说了三个好,目光中的凄然一扫而光,只剩下森然。
“帝女轩辕魃无视民众安危,私自返回部落,即日起驱逐出部落,流放沙漠,永不还乡。”
轩辕魃听到黄帝对她的宣判如此严厉,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目光不由一凝,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会开口为自己求情,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她淡淡地开口:“待我娘来了,再见一面就走,父亲也莫忘答应我的事,我不想再赤地千里万骨枯,还望父亲谨记。”
魃居然当面威胁自己,黄帝陛下只觉胸口闷痛,无比心塞,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和他走到这一步了,怪谁?
事态发展到这里,所有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也看明白了,帝女轩辕魅就是下落不明的旱魃,其实很好理解,魅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已经十五岁了,之前没有人见过她。
旱魃,部落的骄傲和噩梦,在黄帝与蚩尤的大战中战死,后来尸体因为吸收了战场上无数死尸的尸气成为最早的僵尸,拥有强大的力量,曾有“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一说,魃张嘴可以喷出火焰,吼叫可以令乌云散开赤日高照,为黄帝打败蚩尤立下了汗马功劳。战后她元气大伤,在赤水养伤,那里因此常年干旱,百姓怨声载道,魃羞愧难当,出走,下落不明。
魃战死变成僵尸时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不少人怜悯她不幸的命运,甚至于心里责怪其父黄帝太过无情,女儿为他牺牲这么多,他却没有好好照顾她。现在看来黄帝对这个女儿还是十分疼爱的,魃出走后应该被黄帝找到并带回了部落,黄帝为她重新打造了一个身份,还用法术遮蔽了她本来的容貌和实力,直到今天真相大白。
留下一队士兵监视轩辕魃和晴天,黄帝率帝子及众臣离开。
轩辕魃陪着失魂落魄的晴天呆了一会儿,看着他抱着毫无生机的勇悲痛欲绝,这种肝胆相照的感情她没有,金龙战魂勇士太稀少,每个出来都是辗压群雄的存在,互相之间很少合作,但她知道勇是因为替晴天打抱不平才惹祸上身,所以对他有些同情,至于勇杀掉的张永泰是她的亲侄孙,她并不以为意,化成僵尸前她只有两个弟弟玄嚣和昌意,后来出生的弟弟她就没有承认过。
“我帮你把他埋了吧。”她对晴天说,语气轻柔得不像话,想她两世为人好像只对晴天一人温柔过。
晴天没有答话,抱勇的手紧了紧,对勇的愧疚牢牢攥住他的心,该死的是他,却牺牲了勇,他恨自己懦弱不懂反抗,悔恨没能早日抛下功名利禄跟勇退隐山林,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勇。
轩辕魃看看天色,她不能继续陪他干坐着,黄帝的旨意不容拖延,今天她必须离开部落,这是她的承诺,他们父女之间最重承诺,倘若违背诺言,晴天会被再次诛杀。
想罢,她从晴天怀里拉勇的尸体,晴天不放手,她的力气很大,不容反抗,最后晴天只得流着泪任凭她夺走尸体。
轩辕魃抱着勇的尸体往林子里走,晴天茫然地在后面跟着,他们没有去部落传统的墓地,勇的所为堪称惊世骇俗,大逆不道,无法见容于部落,只能另寻安葬之所。轩辕魃找了一处安静的所在,挖了墓穴将勇葬了,仓促之间连裹尸的席子都没有。
坟头堆好,轩辕魃问墓碑上写什么名讳?晴天没回答,他怕写了名字张永泰的家人来寻仇,打扰勇的安宁。轩辕魃于是立了一块小小的无字石碑。
做完这些事,轩辕魃从自己的虚拟空间取了一皮囊清水给晴天喝,晴天几乎一天水米没打牙,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了,自己却麻木不知。
“振作起来,以后好好保护自己。”轩辕魃狠着心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晴天终于有了点儿反应,抬起泪水沾湿的双眼,“轩辕姐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魃摇摇头,“父亲就是不赶我,我也得走。”
晴天不解。
魃冲他笑笑,抬头捋一把头发,再张开手掌给他看,玉手上全是断发。
“只要我动用天赋力量,就会变丑,脱发是第一步,”恢复身份后,她褪下羞涩,不再瞒他,“很快我就变得不堪入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