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张府,愁云惨淡。
慧云拖着沉重的步子先到主屋看默离,默离没有在他惯常坐的圆桌前忙碌,她往内室去,如她所料,默离被晴天的悲惨结局击倒了,仰面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慧云没有再往里走,抽身出来,向瑶儿的屋子走去。
瑶儿把自己关在闺房里,头朝里趴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
慧云慢慢推门进来,没有出声劝她,而是踱到屋里唯一的一张小桌边坐下。
瑶儿听见慧云进来的声音,但她没抬头,自顾自地哭。
过了一会儿,就听慧云幽幽地说:“我知道你怨我,哭够了愿不愿意来听一个故事,有关你哥和你亲生母亲的。”
瑶儿惊住了,“娘您说什么?我亲生母亲!您就是我亲生母亲呀。”
“我不是,我幼年误食寒性果实导致终生不育,连炎帝大人都没有办法。”
瑶儿坐起来,完全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今天她已连受两次打击,一次是唯一的哥哥被人推下悬崖生死不知,一次是现在母亲居然说她不是自己的母亲。
瑶儿战战兢兢起身,来到慧云身边,慧云尖削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到表情。
静默一会儿,慧云接着说:“我曾发誓晴天不死,绝对不会把他的身份告诉黄帝。今天我终于得偿所愿,狠狠报复了那个害我姐姐,害我全家的人,可是为什么心里不舒服呢?”说到这里,尾音带了一丝哭腔。
瑶儿急忙转过去看,只见慧云已泪流满面。
“他做了我十三年的儿子,我以为我恨他,恨不得他死,可为什么我的心现在这么痛?”慧云说着,手捧着心口弯下腰。
“娘……娘您怎么样?”瑶儿伸手去搀扶。
慧云却摆摆手,“比起晴天受的折磨,我这点儿痛算得了什么。瑶儿,你也恨我吧?”
瑶儿红肿着眼睛,摇头,“不,我不恨您,我怎么会恨您,您是我娘呀。”
“不恨?怎么可能?”
“我真的不恨您,我想哥哥也不会恨您。”
慧云抬起头,泪水止不住地流,心中的愧疚则像决堤的洪水彻底将她击垮。
“你们都是好孩子,是娘错了,娘放不下心里的仇恨,把你们当成了复仇的武器。”
瑶儿见慧云越说越激动,不由曲膝跪在她脚前,双手握着她冰冷的手,“没有的事,娘一直对我们很好,您就是我们的亲娘。”
“不要再说了,错了就是错了。”她用力回握瑶儿细嫩的小手,“下面我说的话你要用心听,我只说一遍。”
瑶儿大睁着一双烟雨朦胧的眼睛,到了此刻她还是不愿相信慧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我和你娘是亲姐妹,你娘大我五岁,家里就我们两个女儿,她也是我唯一的手足。”慧云止住哭泣,乌黑的眼睛看向瑶儿,深沉的目光令瑶儿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慧云正通过她看另一个时空的人,“你跟你娘很像。”
瑶儿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她原以为自己的容貌随慧云,没想到另有其人。
“我家从祖上就是巫师,主持部落祭祀,为部落吉凶卜卦,由于泄露天机,以致子孙凋零,我父亲是三代单传,到了我们这一辈干脆只生了两个女儿。”
回忆往事,慧云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父亲待我们很好,对身为长女的姐姐更是视若掌上明珠。姐姐天赋异禀,比父亲还有才华,所有咒语符咒无所不通,还未及笄就受封为圣女。”
瑶儿睁大眼睛,“圣女!圣女不是不能成亲么?那她怎么能生下我和哥哥?”
慧云唇边扬起讥诮的冷笑,笑容里偏偏还有一丝苦涩,“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瑶儿想起今日慧云对黄帝说的话,“黄帝,你害死了你的儿子”,恍然,“那个不该爱的人是黄帝?可是黄帝陛下有四个妻子。”按照年龄来看,黄帝的四妃均要比她未曾谋面的娘亲大,也就是说在她娘亲爱上黄帝之时,黄帝已经纳了四妃。
“是呀,他有四个妻子。”慧云为自己的姐姐不值,怒其不争,“可是你娘还是陷进去了。”
“黄帝他同意?”黄帝看上去年纪不大,但部落人人知道那是因为他是金龙战魂勇士的缘故,还有传闻他具有半神之躯,所以面貌保持在中年,而实际上他已经几百岁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妙龄少女爱上一个足以作她爷爷的人,怎么想都违和。
“男人有几个不好颜色的?”慧云反问。
瑶儿无言以对,不到十二岁的女娃不太懂男女之事。
“明知你娘喜欢他违背神喻,还由着她对他越来越迷恋。”姐姐与黄帝暗通款曲的时候她的年龄跟瑶儿差不多大,不能理解这种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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