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图财害命”,路过“秤称狱”的血字石柱,众人进入热气腾腾的大门。
秤称狱笼罩在白色的蒸气之中,滚滚热浪,仿佛置身于开水房或者温泉浴室,晴天敏感地闻到一股古怪的肉香味,不由心里奇怪,秤称狱的锅里应该熬的是金银珠宝,哪里来的肉?
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锅吊在五尺高的铁架子上,下方是熊熊燃烧的煹火,秤称狱的阎罗罗师敞着怀,鬓发额角都淌着汗,正和同样衣衫不整的判官赵俊合力抓着一把大号勺子的勺柄,搅和着大锅里的汤汁。至今为止,这是最不注重仪表的阎罗和判官。
穿着兜裆布,几乎全果的鬼吏满头大汗地给大锅添柴,鼓火。
牛头马面不由脸上见了笑意,这是在给他们准备午饭吗?
“贵客近前来。”阎罗罗师在水气中招呼晴天。
在大家的陪伴下,晴天迟疑着向前走,并不认为锅里煮的是给他们吃的饭,虽然他在拔舌狱没吃东西,现在嗅觉特别敏感,但这股肉香味并不能唤起他的食欲。
行至五尺外,热气熏蒸的厉害,晴天踮起脚往锅里看,赫然见一具人类骨架浮沉在里面,混浊的汤里都是一块块尸体碎肉。
此景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想象,连勇都没想到,集体退后三步,鸿钧道人不由用袍袖遮住了口鼻。
晴天干呕了几下,倒是没吐出来,主要是肚子里没东西往出倒了。他定定神,猛地抬头瞪视罗师,厉声道:“你们吃人?”
罗师愣了一下,马上摇头,“我不吃人”,再指指判官和鬼吏们,“他们也不吃”,最后指大锅左近下跪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壮硕女犯,“这是给她吃的。”
晴天细一琢磨,秤称狱罚的是图财害命的鬼犯,这女人图的财是个人吗?
罗师用怜悯悲伤的眼神看着锅里小小的骨架,“这煮的是她的亲生女儿。”
晴天愣住了。
判官赵俊说:“张萍萍,残害女儿,犯人极度重男轻女,长年虐待女儿,一日女儿偷吃锅里的肉被犯人发现,强灌女儿热油汤,致其烫伤喉咙和内脏惨死。”
“这种人怎么不送去砸骨狱?”晴天不禁问:“大人欺负小孩儿,算是恃强凌弱吧?”
罗师呵呵笑,“贵客把十八层地狱的律法学得不错,确实是恃强凌弱,但您知道,砸骨狱孩子多,对女人下不了手。”
“可是砸骨狱的犯人交给秤称狱处罚不合规矩呀。”黑白无常插口道。
“加刑呀?知道规矩吗?”赵俊反问。
“我家大人说,过几天就亲自补上。”一个突兀的声音道,大家这才注意到不起眼儿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鬼吏,衣冠整齐,正是砸骨狱的。
“倒是不忙,阎王上任后再补也行。”罗师大大咧咧地说,其实大家都明白,新阎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任,这刑八成是不用加了。
“你别在这儿等着了,先回去吧,一会儿我叫人把她传送到地狱血池去。”罗师挺体量砸骨狱的鬼吏。
“谢大人!小人先回去了。”鬼吏欢欢喜喜告辞。
十八地狱执法者相处得很和谐,鬼犯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下跪女犯嘶吼道:“我还要为那个死丫头受多少罪?”嘶哑的声音如同撕扯着一块破布。
“吼他妈什么吼!我他妈要不是气人间律法处理不了你们这种人,我会死后来地狱做阎罗,我不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罗师怒骂。
“老哥别说了,兄弟陪着你。”赵俊说。
这番肝胆相照的对话立刻感动了晴天,把进门来的惊吓都忘了。这两位前世是判案的官员,总是觉得阳间的律法太宽松,放纵轻判了穷凶极恶的罪犯,所以死后自愿进入十八层地狱做阎罗和判官,就为把在阳间的气出了,为受害人讨还公道。
“来呀,上刑。”罗师不想再等了。
两鬼吏上前,一人拿了一个大舀子,从锅里舀了肉汤,一人走到女犯背后,一手抓住她头发迫她扬起头,一手强力掰开她的嘴。女犯极力挣扎,然而剽悍如她也没有鬼吏力气大,只得张大了嘴,惊恐地看着大舀子接近。
“这是你闺女孝敬你的,她觉得只有把骨血都还给你,她才能放心投胎转世。”赵俊解释着。
第一口,嘴唇就被人肉汤烫秃了皮,第二口鬼吏没容她缓气,一路灌下去,眼瞅着她的食道部位被烫红,接着烫黑,直至焦糊,然后整个人直瞪着眼睛在地上蹬腿,肚子直接烧出个大洞,已经肠穿肚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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