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捏碎的手。
“秦牧尧,我得承认你是个人精。”顾林枫斜靠在座位里:“你做的那些事,凡是和我扯不上关系的,我都得高看你一眼。”
“但是呢,你非得扯上我。”顾林枫接上自己的话:“你也要理解一个原本在看戏的人,突然被拉倒舞台上的气愤。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秦牧尧的手指关节咔咔发响。
“我一开始就说了。”顾林枫抬着下巴:“明天会有人会去和你签卖身契,当然,签与不签,是你的自由。”
“你!”
“怎么。”顾林枫双手抱胸向前倾身:“前几天还在我办公室里汪汪叫的你,这会儿突然又恢复自尊心了?”
啪!
秦牧尧手里的咖啡杯应声而裂。
“好好想想吧。”顾林枫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起身整了整衣领:“是秦氏重要,还是你的自尊重要。”
桌面上流下一滩黑红色的液体,秦牧尧浑然不觉般的依旧握着残缺的杯壁碎片。
顾林枫走出咖啡馆上车,他重重咳嗽了几声。
嗓子里就像是着了一把火,他用力咽了一口吐沫后发动车子。
顾永祥正在看早间的报纸,梁竹音在病床旁给他剥鸡蛋。
顾林枫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顾永祥刚接过妻子手中的白嫩的鸡蛋。
“刚好!”顾永祥冲儿子招招手:“来,把蛋白吃了!”
顾林枫神情有些严肃,他走过去坐下:“爸,我有话跟你说。”
梁竹音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应该回避,于是她擦擦手:“我去问问医生你爸今天应该输几瓶夜。”
“妈,你别走。”顾林枫道:“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想要同时告诉你们的。”
顾永祥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三两口塞下鸡蛋,喝了口水冲下去。
“说吧。”
“思雅不记得我了。”顾林枫直截了当的道。
顾永祥一愣:“不记得你了?”
“所有和我有关的,她都不记得了。”顾林枫一口气道:“包括你们,还有贝贝。”
梁竹音猛然捂住嘴,她的喉咙里发出克制的呜咽声。
顾永祥紧紧皱着眉头,他一瞬不转眼的盯着儿子:“然后呢。”
“一切重来。”
“哪有那么容易!”顾永祥立刻道:“你想没想过你的一切重来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我也已经回不了头了。”顾林枫道:“其他人我逐个解决,但我希望的我的家人可以先提前知道这个情况。贝贝那里我会再找她谈,我不要求你们一定要做到什么,我只求你们可以配合我。”
“林枫啊···”梁竹音抹着眼泪:“你就没有想过这样做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思雅以后···以后要是恢复记忆了···”
“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顾林枫起身,他弯腰对着面前的父母亲深深鞠了一躬:“爸,妈,帮我。”
顾永祥双目欲裂的挣扎了许久,终于在妻子抚上他的手时消去了眼中的怒火。
“你不只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还把我们也逼上了绝路啊!”
梁竹音一下一下顺抚着丈夫的胸口,她红着眼睛对儿子道:“林枫,妈知道你现在很难,但就算我们愿意帮你,我们也无从下手。所以你得张口,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得说出来。”
“好,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