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巩凡明白了。郭伏威没信心去应付一群绿林好汉,对这些高来高去的家伙没什么高招,而这些人对官府那更是戒心深重到无以复加,处理不好就会出大事故。
“拿着这个物件的就是他们的人?在他们那里算是什么?头目?庄客?出门办事的?一句话,拿不拿权,管不管事呢?”
“其实没见过。听过这信物,看上去似乎也不假,但到底是个什么作用,不是他们内部人不会清楚的。”兰五很是忧虑,对这种莫测高深的雷公庄,他这样正经的生意人一向是敬而远之,不会去主动和他们打交道。
“郭叔是个什么意思?”看看郭伏威,紧皱着眉头,明显有些打不定主意。巩凡接着道:“放人?这货一看就是个嘴贱的——放他一条生路,他唯一会作的,就是在雷公庄拼命说咱们坏话,最好能鼓动得那些杀神一齐杀上门来才会合他的心意。”
郭伏威一下子沉默了。他是有这意思。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江湖道,他自觉也不愿惹。可是放了是绝对不行的——结果已经说出来了,不会再有第二种。
“再说,咱们无法确定这货是雷公庄里什么角色?不可或缺的那种?炮灰?还是纯粹就是一个招摇撞骗,拿个不知真假的信物就来混世?这一群人都是雷公庄的?还是不是?”
任若海悚声道:“不应该是!如果这样,雷公庄养了这些人作什么?作强盗的,互相勾结这正常,可是有了上下分阶,却不正常……这不分明就是些兵马么?”
众人被这样一说,只觉得背心里冷冷的都是些汗渍了出来。如果这些是雷公庄养的,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用心?谋反?
两个字在众人心里转了无数个转子,却无一人敢说出来。如果真是水深成这样,广州地可还敢呆下去么?万一乱起来,老天,……
周围似是多了些鬼蜮重重,任若海心一狠,对着巩凡使了个眼色。只有杀了。这些人一个不留,全部干掉,才能保住今晚的秘密,让它不至于立即酿成祸事。
巩凡轻轻摇头。抬手叫过铁三,“你怎么搞的?这事办得差——我都说了两遍了,要让他喂鱼,你还要我再说第三遍?赶紧去,出来混的,说话不算,以后怎么办?”
铁三嘿嘿一笑。再不迟疑,提了瘦子就走。韩更嘴里被塞得实在,只能呜呜呜的叫,却又有哪个去听他?不大的一声水响,铁三满心快意的看着韩更那张惊恐万状的脸,在水下不一会就消失得再看不见,方才重重吐了口气。“公子行事,就是痛快!爽利,爽利!”
一众水盗骚动了起来。任若海努努嘴,“不杀,这些又怎么办?”
“还能怎么的?这些,再加上大船上的那些,全部发到铁矿上去挖矿去。给他们说清,三年为期,干满了,放他们自由。挖矿要把子力气,这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正好。”
任若海想想,也真没有更好的办法。铁矿是个与世隔绝的所在,这些人想跑非常不容易,用来关人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般一来,郭将军的功劳却只能没了。回去只好说击沉了对方一艘船,另一艘见机不秒逃走。就有人怀疑,也只会疑惑是假报军功,再想不到能全擒了他们的份上去。”
任老爹也很赞同。“很是。多杀实则不祥啊。你们年轻,也须得多积些福才是,这些人平日许多也只是打渔过日,不见得个个都真心从盗——从宽些好。有我二人出面,再不会有什么不同声音的,就这么置了也罢。”
确实,巩凡亲眼看到了现在地方上有名望的人能量有多大。让水军告诉水盗,让他们作三年苦工就自由,没一个信的,现在两位地方名人出面担保,一个个立即安静下来了。
安抚完毕,也已半夜三更时分。众人个个饥肠辘辘,好在船上饮食那是不缺,水盗们的补给品还是很丰富的,他们当然不会亏待了自己。煮了两锅内容丰盛的宵夜,一锅是水盗们的,吃上不个什么,也只是让他们一人来上一点,安个心的意思。
郭伏威到底是老于军事,这一招很是有效。水盗们吃上吃不上的,这不管是脸色还是心理,都是缓和了不少。毕竟要是想杀他们灭口,那也不用费这个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