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钱塘,此去杭州,不知公子可有什么计划?”
李医稍顿一下,这才微笑着说道:
“此去杭州,我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希望给杭州带来一些改变”
“但具体如何实施,却要等抵达杭州之后,视实际情况而定!”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这支船队也渐行渐远,远远地将苏州抛在了后面。
……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九,距离过年仅剩一天了。
此时的杭州,已处处张灯结彩,充满了过年的气氛。
相比往年,今年杭州过年的氛围尤为浓郁。
杭州百姓脸上的笑容,也比往年更加灿烂。
之所以会有这种变化,是因为杭州百姓今年的日子更好,收入比往年更多。
人们口袋里更有钱了,自然就笑得更加开心,更加灿烂。
非但普通百姓,就连杭州官府也一样,府库里比往年充盈了许多。
杭州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临近年关,杭州百姓除了期盼着春节到来,也期盼着这个奇迹的创造者的到来。
杭州城外。
无数百姓正聚集在码头和运河两岸,焦急的地等待着。
人们都抻着脖子,在向北方张望,每个人都满眼兴奋之色。
在等待的同时,人们也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
“不知道医公子到哪里了?真希望他能快点来杭州,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医公子了”
“估计快了,否则的话,刺史大人他们也不会全部赶来这里迎接”
“听说公子离开苏州后,沿途去了好几个地方,看了看当地的稻田”
“如此看来,公子在杭州普及一年两熟的新生产技术,应该是真事了!”
“一年种两茬稻子,而且是优选出来的高产良种,那得打多少稻米啊?我甚至想都不敢想!”
议论纷纷的同时,人们都兴奋的两眼直放光芒。
对于未来,他们都充满希望,也无比期待。
在迎接医公子的人群中,有一群非常特殊的人。
他们是周围所有人羡慕的对象,也是这里的焦点。
这些人足有数百之多,有大人,有孩子,一大半聚集在码头上,一小半则驾船停在水面上。
还没过年呢,他们每个人都却身穿新衣,喜气洋洋的。
甚至可以说,这些人不论大人孩子,都有点趾高气扬。
这让他们显得非常扎眼,也让周围人羡慕异常。
“谁能想到,仅仅一年,这些家伙的日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本一贫如洗的他们,现在都抖起来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医公子封地内的属民,咱们只有羡慕的份!”
从周围人们羡慕不已的议论声中,就能听出。
那些身穿新衣且得意洋洋的家伙,都是李医的属民。
李医从开国县子,到开国县候,再到钱塘县公,食邑户数也从几百户涨到了一千五百户。
而此时的杭州,总人口也不过才几万户而已,且分散在各地。
如果单论领地面积和属民人数,李医已经是杭州最大的地主。
他的封地所在地,原来都是山地丘陵和湿地,非常贫瘠,根本没多少人想要。
但自从西湖龙井和一些新生产技术的横空出世,这些原本无人问津的土地,现在却变成了一块块宝地,花多少钱也买不来。
住在这些地方的百姓,原本都贫苦不堪,可以说吃了上顿没下顿,生活在杭州的社会最底层。
可是,在一年之后的今天,他们却已成为杭州所有百姓羡慕的对象。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所有杭州百姓都恨不能取他们而代之,成为医公子的属民。
转眼的功夫,已临近午时。
正当人们等的有些焦急之时,运河边的管道上突然跑来两匹快马。
马背上的两个信使一边策马飞奔,一边激动不已地高喊着。
“启禀刺史大人,医公子的楼船正沿运河而来,很快就将抵达”
话音未落,码头上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
紧接着,杭州刺史等人乘坐的几艘官船纷纷驶出码头,沿着运河向北迎去。
其余那些船只也相继驶出,组成一支巨大的船队,浩浩荡荡驶向了北方。
与此同时。
北方三四里外的运河上,李医的楼船却靠向岸边一个简易码头,缓缓停了下来。
楼船甲板上,李医正在跟寒山子告别。
“大师,此去天台还有很长一段路途,非一两日能赶到”
“新春佳节在即,大师何不在杭州盘桓几日,等过完年再上路也不迟”
李医微笑着说道,在挽留寒山子。
寒山子却笑着摇了摇头。
“春节是个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贫僧乃化外之人,且孑然一身,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不过贫僧的确会在杭州盘桓几日,去灵隐寺拜访几位老友,然后再上路,赶去天台”
听到这话,李医立刻点头说道:
“那再好不过了,如果大师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坐坐,喝几杯清茶”
“这几日时间太短,晚辈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请教呢,还望大师不吝指教”
话音落下,寒山子立刻合十说道:
“公子客气了,现在的大唐,何人有资格指教公子?恐怕一个也无!”
“贫僧自然也没有这样的资格,叨扰几杯清茶倒是可以的”
几句客套后,寒山子就走下甲板,离开这艘楼船,登上了岸边的简易码头。
他之所以在这里下船,而不是在杭州城内,自有考虑。
他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自己是乘坐医公子的楼船而来,从而产生一些不该有的联想。
身为隋炀帝的堂弟,经历过官场失意和隋朝灭亡,继而穷困潦倒,艰难度日。
再到后来出家为僧,寄情于山水之间,终日与青灯为伴,醉心于诗词歌赋。
历尽风雨的寒山子,已视世间名利如无物,本就不愿出现在太多人面前。
之前找上李医,搭乘这艘楼船一路来到杭州,也是被李医闻名天下的诗才所吸引,而不是为权势而来。
这一路走来,他对李医的才华已有所了解。
临近杭州时,他才会离开楼船,独自进入杭州。
将寒山子送上码头后,站在甲板上的李医,冲这位高僧鞠躬施了一个礼,这才让楼船再次启航离开。
寒山子则站在码头上,双手合十,一直目送着楼船离开。
直到楼船驶出一段距离,他才转身离开。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突然发了一句感慨。
“可惜,大隋怎么没有这样的人中龙凤,否则何至于二世而亡!”
说完,他就向岸边不远处的道路走去。
此时再看他的背影,多少有些落寞,恰好与这冬日萧瑟的风景相应。
……
接着向南航行了一段距离,李医他们就看到。
杭州刺史带领的迎接队伍,正驾着几十上百艘船只,自南向北,浩浩荡荡而来。
而在运河两岸,聚集着的杭州百姓也越来越多。
楼船所到之处,岸边的那些杭州百姓纷纷长揖到地,高声问候着。
“见过公子”
李医则站在甲板上,不停冲两岸的百姓挥手致意。
时不时的,他还会向这些百姓拱手拜个早年,问声过年好。
转眼的功夫,杭州刺史等人乘坐的楼船已来到近前。
在相隔几百米的距离上,双方都已开始减速。
等到相汇合时,正好停在了河面上。
刚一见面,杭州刺史就带着手下一众官员齐齐躬身施礼,并齐声问候。
“见过公子,欢迎公子位临杭州”
李医看了看这些家伙,然后微笑着拱手说道:
“见过刺史大人,见过各位大人”
“各位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程伯礼突然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公子,看到刺史大人右手边那个老贼了吗?”
“那个老贼是杭州别驾,另外一个身份是许敬宗那个老贼的堂兄”
“跟许敬宗那个老贼一样,这位许别驾为人做事也很阴”
“我们刚到杭州时,这老贼阳奉阴违的找了不少麻烦,后来才好点”
李医并没搭理程伯礼这家伙,只是扫了许别驾一眼,继续跟众多杭州官员客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