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好自为之”就跟着寒墨出去了,到最后,房间里只剩下柳絮然和几个守卫看着寒霜。
凤栖梧和沈犹烈寒回房以后没过多久都睡着了,俩人还是被柳絮飞给叫醒来的,凤栖梧在房间里洗了脸才磨磨唧唧出来,抱怨道:“絮飞,火烧屁股了啊,这么着急?”
“还说呢,这午膳都要被你吃成晚膳了,你就不觉得饿嘛?”柳絮飞看着明明洗了脸却还是迷迷糊糊的凤栖梧好笑的揪她的脸“赵叔那么多饭菜都准备好了,不吃浪费了,快去吃饭,饭碗就不困了。”
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王爷呢,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怎么没看到他啊?”
凤栖梧伸个懒腰,懒洋洋的道:“鬼知道他在哪儿啊,我们没有一起好吗?”
虽然沈犹烈寒偶尔腆着脸爬凤栖梧的床,但好歹也顾忌着凤栖梧的清誉,在人前还是有所收敛的。
柳絮飞只当是凤栖梧不好意思了,也就没有多说,只是下楼的时候看到坐在餐桌旁跟柳絮然麦飞扬聊天的沈犹烈寒时却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勉强忍住没把那句“王爷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给问出来,不然,大家一定会觉得她是个傻子。
沈犹烈寒见凤栖梧过来,自然的伸出手将人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吗,怎么还这么能睡?”
凤栖梧见桌子上的饭菜都没有动,想着让这么多人等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你们可以不用等我的。”
“我们倒是想,王爷不让啊!”柳絮然已然恢复了元气满满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审讯寒霜是那低气压的状态,比之沈犹烈寒生气的时候也差不到哪里去。
凤栖梧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想看自己不好意思,干脆厚着脸皮大蛇随棍上“哟,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辛苦柳大公子了!”
调侃凤栖梧不成反被调侃,柳絮然无趣的摸摸鼻子露出一个很假的笑容“不敢不敢。”
“我就说你别找不自在吧,栖梧那张嘴就是开过光的,你说不过她的。”柳絮飞看着自家大哥吃瘪的样子,没心没肺的笑。
柳絮然故作凶狠的塞给他一个蟹粉狮子头“吃你的吧,没良心的白眼儿狼,枉我小时候那么疼你了!”
柳絮飞眼疾手快的拿勺子拦截那一颗还冒着热气的蟹粉狮子头,娇嗔道:“还说呢,这么烫的东西,你是我亲大哥嘛,这是想烫死我还没有人烦你了是吧?”
柳絮然眼睛瞄到上面冒着的热气儿,有些心虚,却强辩道:“以前只要给你吃的别说烫了,就是说有毒药你都得吃下去,什么时候转性了?”
“呵呵!”柳絮飞假笑“是嘛,那我可还真不知道!”
这边兄妹俩耍宝,那边麦飞扬和麦萌也不遑多让,麦萌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麦飞扬的筷子瞄准一块菜,她的筷子立马就能跟过去,这样三番四次,麦飞扬怒了“你不是不吃羊肉吗,干嘛还跟我抢?”
“诶?”麦萌无辜眨眼“这不是牛肉吗,什么时候成了羊肉了?”
“赵叔今天就没做羊肉好嘛?”麦飞扬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家妹妹无比真诚。
“砰砰砰”麦萌跑步的力道几乎要把甲板猜穿,高梓萱傻傻的夹着一块麦萌刚才吃的肉,狐疑的看着麦飞扬“这么明显的拉丝,这应该是牛肉吧?”
“是牛肉没错啊!”麦飞扬欢快的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眼睛里恶作剧的得逞的笑意简直要溢出来。
凤栖梧和高梓萱对视一眼,看看欢快的吃着牛肉的麦飞扬,再看看笨手笨脚给柳絮飞夹菜的柳絮然,齐齐双肩一抖“幸好我们没这么坑妹妹的大哥!”
麦萌吐得天昏地暗的,休息了一会儿洗漱完了才回来,餐桌上的饭菜大部分已经动了大半儿了,柳絮飞从碗里把脑袋抬起来,好奇道:“萌萌你怎么一听到羊肉就反应这么大啊?”
“莫不是被羊肉伤害过?”高梓萱眼睛忽闪忽闪的。
凤栖梧嘴角一抽,被羊肉伤害过是什么鬼,不过“羊肉串挺好吃的呀,你在风来仪阁不是吃的挺欢快的嘛,怎么在这儿就吃不了了?”
“你们问他?”麦萌愤愤的手指一伸,差点戳到麦飞扬脸上。
后者露出和方才的柳絮然一般心虚的表情,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
高梓萱才不管他心虚不心虚,人家只想听八卦“麦大公子,您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萌萌这个资深吃货不得不抛弃羊肉这一种美食啊,说说呗?”
顶着一桌子人八卦的眼神,麦飞扬终于舍得把脑袋从碗里抬起来“你们还是让她自己说吧,我怕我说的不齐全,她会咬我。”
“算你识相!”麦萌甩给他一个凶狠的眼刀子,恨恨的讲起了她不能吃羊肉的辛酸史“那是我才六岁的时候,娘前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本破养生书,说是小孩子不能吃太多肉,多吃蔬菜对身体好,那些日子我们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青菜,连点肉渣都没吃着。”
“关键是每次吃饭的时候还得看着我娘和我爹在那里大快朵颐,那简直太折磨人了。”麦飞扬被麦萌说的勾起了童年时痛苦的回忆。
麦萌拔高了声音怒道:“这难道就是你偷偷在我房间里煮羊肉,把我熏到吐的理由?”
众人闻言眉毛一抖,凤栖梧咂咂嘴“吃货的辛酸史。”
“被毁的吃货的辛酸史。”柳絮飞加了个前缀。
高梓萱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合适的词儿了,干脆问道:“羊肉而已,虽然味道有点重,不至于熏到吐吧?”
不喜欢吃羊肉的人多得很,可也没见哪个人对羊肉有着像麦萌这般的痛恨啊,这一点着实让高梓萱好奇的很。
麦萌却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终于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她扯着高梓萱的胳膊几乎含泪道:“你知道吗,这个笨蛋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羊肉,那膻味简直能当蒙汗药了,我就在房间里睡着,硬生生在睡梦中被那膻味给熏吐了好嘛,我发誓,我八辈子都没见过比那更熏人的羊肉!”
柳絮然和寒雨狐疑的看向麦飞扬,寒墨替二人好奇“话说飞扬,其实我们也挺好奇那羊肉你是从哪儿找来的,如果真有麦大小姐说的那般恐怖的话,说不定以后能帮柳絮然的忙呢!”
“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可以试一试。”柳絮然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下,点点头,给一个吃货吃下最难吃的东西,应该比受皮肉之苦让人难受多了吧?
麦飞扬没想到自己小时候闹的一个乌龙居然上升到了刑讯手段,不由好笑道:“那时候我才十岁,去买肉的是我身边的小厮,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再说了那羊肉再难吃也不是毒药,如何能用来当做刑讯手段。”
“那可不一定,这儿不就有一个比受了刑还痛苦的例子吗?”柳絮然笑着看麦萌,不意外的收到后者一个愤怒的小眼神儿。
说说笑笑,一顿饭吃的差不多了,沈犹烈寒才开口道:“问的怎么样,有没有交代什么?”
之所以说问,而不是说审,是因为沈犹烈寒太了解自己的手下了,寒月宫的每个下属都经历过最严格的反刑讯训练,柳絮然的那些刑讯手段寒霜也很清楚,除非施以极刑,否则只要她自己不愿意说,别人说什么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