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样的布置在商贾来说无可厚非,但在秦姝这种天生高贵的人面前,就难免显得俗不可耐了。加之对秦姝的来意琢磨不透,邓才坤更是不敢怠慢分毫,唯恐被秦姝瞧出点儿什么不得体,忙不迭引着她向待客正厅走去。
待到秦姝在正厅里上首落座,随行侍女侍立在旁,邓才坤吩咐下人去准备茶水,这才笑问:“不知姝郡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秦姝温和浅笑,落落大方:“我的来意,想必邓老爷心中有数。毕竟前些日子里的事儿,不仅有损我荣昌王府的威严,更是闹得城里人心惶惶。”
邓才坤心里一个咯噔。他自然预料得到这事不易善了,却不曾想过荣昌王爷会派自己的女儿来打头阵。
只是他府上已有官家来来回回查过好几次,这些日子里也没少上下打点,如今着实挑不出多大的错来。
再者,这秦姝郡主在泰平虽有端庄淑惠的名声,到底是年轻了些,真要介入这官商之间也难免不识时务,怕是不好打发。
邓才坤愈发觉得头疼,只得附和道:“郡主所言极是。还请郡主放心,不须多少时日,此事定会水落石出,还王府清誉。”
“不仅如此,待到此间事了,王府的威望只怕也会更上一层;而我们家老爷虽是平民商贾,但商人走南闯北多少有些人脉和本钱,经此一事咱们府上也算是对王府有所亏欠,日后荣昌王爷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家老爷以及小的们,都是责无旁贷。”
这话却是一直侍立在邓才坤旁的中年男人说的,三言两语算计得深远,不免让秦姝多看了两眼。
此人中等个头,身形瘦削,留着寸许长的小胡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文人气质,眼神里却透着拨惯了算盘珠的精明与圆滑。
但此人举止得体,礼数周全,邓才坤迎秦姝进府的时候,这人便在后边跟着,一路默默无闻,竟也叫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过去;他不说话也倒罢了,一开口便直切利益要害,真是让人不得不在意。
秦姝抿嘴一笑,面带询问地向邓才坤道:“这位先生说得倒是有些意思,不知……”
邓才坤连忙解释:“这是我府上的管家。”
说着向那人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过来,见过姝郡主?”
那人应了上前,向秦姝跪地行礼:“草民涂胥,见过姝郡主。”
“不必多礼。”
管家涂胥依言起身退下,仍是侍立一旁,态度恭谨而不谄媚,确实有几分大家风范。
秦姝其实不喜被人将王府的利害关系翻上来说事,这样一来就显得好像受制于人,但她也知道涂胥说的值得考虑,一时间不禁陷入了思索。
而王府小院里头,与慕安在棋盘上厮杀正酣的灼华却莫名怔忡了一瞬。
慕安不明所以:“发什么愣呢?”
灼华眉头紧皱,一双桃花眼眸里尽是忧心忡忡:“邓府里怕是有人施法遮了桃树,我竟看不到眼下里面的情形了,倒真是厉害。”
“怎么,担心你家那位小郡主的安危了?”
“说的什么话!”灼华瞪了慕安一眼,见她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道:“我还是去看看吧,你在院中等我回来。”
慕安并无应答。
谁知灼华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哗啦”一阵落珠响动,似是推翻了棋盘。
回头便看到,慕安伏倒在棋盘上,面色灰白,了无生气。
黑白棋子稀里哗啦散落一地,溃不成军。
灼华瞳孔骤缩,却有一个声音先他一步急切地喊出来:“阿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