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宠,我爹才不会把她撵出慕家!”慕云歌笑得高贵优雅又嘲讽:“如果我没猜错,你来我慕家是来找雅馨复仇的,所以你站出来做了个证!而且,要你复仇也是许萱的意思,对不对?”
陈妈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云歌见怪不怪,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陈妈,人活一世,聪明不易,糊涂却很简单。你家小姐或许本性淳朴,但贪念太重,才让她误入歧途,你是个明白人,怎也跟着她犯糊涂?她已故去,你再执着于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老奴不甘心,不甘心!”陈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小姐是老奴从小看着长大的,若不是秦长毅那个混蛋……是他毁了我家小姐!是这些居心不良的人,毁了小姐!”
慕云歌叹了口气,陈妈执念太深,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仁至义尽。
她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元宵呢,月亮好圆好亮,不知道远方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在同赏这一轮圆月?
她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看着圆月若有所思地说:“前些天无意听人说,最近城东新开了一家赌坊,是金陵最大的赌场,好多赌鬼都慕名前来,真是热闹!”
陈妈一愣,随即眼中泛出幽冷亮光。
秦长毅自打骗了小姐,将小姐的全部家当都偷走之后,就音讯全无,她寻了多天都没结果……
她深深伏在地上,无声叩谢,目送慕云歌带着两个丫头走远。月光下,慕云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直接拉进了她的心里。
慕云歌带着佩欣佩英离开饭厅,往主院去。佩欣满面疑惑地歪着脑袋问佩英:“小姐怎么会帮她?”
“小姐不是帮她,小姐是帮慕家!”佩英笃定地说。
“啊?”佩欣不懂了。
佩英微笑着说:“秦长毅在慕家呆过,拐走的是老爷的妾室,这事传出去总归不太好听。如今许萱已死,陈妈是许萱的奴仆,自不会张扬这种事。可秦长毅就难说了,他一个游手好闲之徒,难保吹牛时不会将这事宣扬出来,到时候,亏损的却是慕家!小姐此举,一来让陈妈心存感激,再不会跟慕家为难;二来,还能借陈妈的手除掉秦长毅,让他永远闭嘴,正可谓是一举两得!”
佩欣撇了撇嘴:“我怎么就想不到?”
佩英不答话,抿着嘴快步跟上慕云歌,即使月光明亮,可她不掌灯还是觉得路黑,小心摔了小姐。
慕云歌将她两的对话听在耳朵里,也不禁点头,佩英如今是越来越懂她的心了,她能用的人越多,心里也越踏实。
佩英跟上来,她就低声说:“从明天起,你除了日常那些功课,外加两本《纵横》《春秋》读读吧。”
佩英应了,不骄不躁地跟着她,不久就到了主院。
玉玲在门口守着,见她过来,连忙去通报,很快出来回道:“小姐,老爷和夫人都未曾安寝,中和堂的梅郎中在屋子里。”
“师父还没回去?”慕云歌一喜,没听明白玉玲的称呼,大步踏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灯光明亮,肖氏半靠在床榻上,慕之召坐在床帏边握着她的手,正紧张地看着眼前的郎中。英俊的眉眼,嘴角挂着斜斜的弧度,跟眼中的清冷有些不协调,可看起来却莫名诱人。
“怎么是你?”慕云歌满心欢喜都被浇灭,大大的笑容收敛,不冷不热地福了福身。
梅少卿嘻嘻一笑:“怎么不能是我,我也是中和堂的郎中啊!”
慕之召眼波在她和梅少卿之间扫来扫去,忍住心头的疑惑,压低了声音低低训斥:“云歌,怎么跟梅太医说话的呢?这是小女,年纪小不懂事,您别介意。”后面两句话,却是对梅少卿说的。
梅少卿听着他虽是道歉,可话里句句护着女儿,果然如传言一般爱女如命,也不与他计较,微笑道:“慕老爷太客气啦,云歌怎么说也是我师妹,我爹就收了唯一一个女弟子,我若真计较,只怕他老人家也不饶我呢!”
慕云歌见他跟慕之召说话,又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想起先前被他恶整,心中极为不齿,左右看看不见梅太医,她不禁有些担心,问:“师父怎么没来?”
“爹出去跟人喝酒,醉了,我正好回府,遇到慕家来人,就跟过来瞧瞧。”梅少卿说着,将肖氏的手放开,淡定地收着诊具:“尊夫人没什么问题,就是受了惊吓,有些气血不稳,修养几天就没事了。不过她最近在调理,体内毒素已经基本清理完了,那药药性虽然温和,服多了却适得其反,我另开一副药。”
他走到桌边,提笔写了一会儿,将纸递给慕之召:“每日睡前服用,连用八天,不出一月,定有奇效。”他说着,对慕云歌眨了眨眼睛:“说不定,你又要多一个弟弟来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