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姨妈越是心急,越发表明她已彻彻底底的上钩,时机已经到了!
华阳笑道:“清茹说得对,我们这就走吧。”
看着三人勾肩搭背地远去,一直忍着不出声的佩欣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满目不屑,恶作剧之心顿起,阴阳怪气地模仿起刚刚那个紫衣男人的腔调来:“还说不久,这小脸都被风吹红了。可是怕我心疼,故意这样说的。清茹就是贴心,让人打心眼里感到暖!”忽而语气一转,啐道:“又是小脸又是心疼又是贴心又是暖的,我呸!肖姨妈一把年纪,又不是小姑娘,这些昧着良心蜜里调油的话也亏得他说得出口!”
佩英一脸疑惑:“小姐,华阳是不是金陵赌场里最有名的老千?”
慕云歌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她从魏时的嘴里听过华阳的名字,知道这个人从小混迹在赌坊,熟知赌术,是臭名昭著的老千。他有一个骗子搭档,叫做吴云义,两人经常联合诓骗来金陵的富商,从中捞金。
若这人真是华阳,那个紫衣男人必定就是吴云义!
佩欣也听过华阳的名字,她堂哥长期在市井浪荡,是市井里的包打听,她也知道不少华阳的事情,当即不解地问:“华阳臭名昭著,肖姨妈怎会听信他们的鬼话?”
“人不贪,不受骗。”慕云歌低声说:“肖姨妈贪念太重,上当是必然的。肖姨妈身上定然带了不止五万两银子,她说五万两,说不定就有十万两、十五万两。你看着,她今天去赌坊,必定输得血本无归、倾家荡产!”
华阳和吴云义玩的是钓鱼骗术,先输给肖姨妈一些银子,随即金额越来越大,引得肖姨妈越来越贪心,就会将全部赌注押上,最终骗取肖姨妈的全部钱财。
如何消除肖姨妈的戒心,就全靠吴云义的美男计了!
慕云歌没有猜错,肖姨妈在华阳和吴云义的陪同下,来到了每天必到的老地方——长乐赌坊。
她一进门,伙计立即亲热地招呼:“沈夫人又来了,今日准备赢多少啊?”
肖姨妈听得眉开眼笑,笑眯眯地说:“承你吉言。”她摸出一锭银子塞到伙计手里:“拿去买些酒喝。”
伙计谢过了,一路帮她打了帘子,引着她往最里面的包间里去。
出门时,华阳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点点头,回到前面的大厅里,附耳在两个汉子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鱼上钩了,是条大鱼,华爷让你们去。”
两个汉子面露喜色,跟着他回到包间,伙计介绍道:“沈夫人,还是像先前一样,四人同玩?不知道夫人今天想玩牌九、六博还是马吊、叶子戏?若夫人觉得腻了这些,玩大小、樗蒲也是挺有意思的。”
肖姨妈道:“还是玩马吊吧。”
两个汉子便坐了下来,华阳坐在肖姨妈的上家,吴云义坐到肖姨妈的身后,关心地给她端茶递水。
按照惯例,一番一百两银子,赌桌上的四人都将自己的银钱换成筹码,整整齐齐地堆在自己跟前。肖姨妈换了五万两银子的筹码,那两个男人一人换了两万两,华阳也换了两万两银子,赌局就开始了。
伙计的将马吊端上来,全是象牙制成,手感精良,肖姨妈摸着熟悉的牌,想着前些天的好运,手都激动得有些微微发抖。
华阳笑道:“两位贵姓?”
两个汉子冷着脸说:“赌桌上不分亲友,知道名字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还是玩牌要紧。”
华阳被顶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得也是。”
肖姨妈见状,心中大定,她也怕华阳知道她有银子,联合外人来骗自己。知道他们也都互相不认识,她的心也落到了肚子里,开始全身心投入地玩牌。
她今天手气也不错,不到一个时辰,跟前就堆了一堆筹码,粗略一算,赢了将近四万两银子。华阳手气不好,面前的筹码几乎都要没了,另外两个男人一人输了一万多两银子,越打越谨慎,脸色更不好看。
再过了一会儿,华阳输光了手上的筹码,说要退出,肖姨妈正赢在兴头上,当即借给他两万两银子,华阳又回到了赌桌上。
可自打这一局之后,肖姨妈的手气就一落千丈,要什么不来什么,很快就将赢来的几万两银子全部退了回去。
“别急,静下心来。”吴云义将她额头开始冒汗,体贴地安慰她,将切好的番瓜喂到她的嘴边。
肖姨妈眼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牌,含了一口番瓜,没注意到吴云义的手指正在屈伸,对着华阳竖起了三根手指。
这一局,肖姨妈打的清一色,单吊的就是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