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无法成眠。
我连着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刚入夜就已经困得眼泪直流。
虽然有二十四小时监控,但我还是不敢大意。
真的快睡着的时候就走到隔间外面斜对侧的配套厕所里狠抽自己两巴掌,火辣辣的痛感能勉强让我保持多一会儿清醒状态。
眼睛一眨不眨地一直盯着宋之渊的脸,这里使用的不是呼吸罩,而是呼吸管,所以看清他的全脸并没有障碍。
他的睫毛偶尔会稍微颤动一下,我不知道这是好的征兆还是不好的征兆。
此时,他一定不好受,因为宋之渊的眉间微微蹙起,看着让我很心疼。
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揉开他眉间的皱褶,我希望借由这个动作能让他好受些。
宋之渊一直都挂着血袋,我不知道这是第几袋,比起宋之琛,他所受的折磨多得太多了。
然而要活下来,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一次两次,我并不想乌鸦嘴,但我坚信即使还有三次四次,宋之渊也一定可以战胜病魔。
因为他可是那个宋之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全世界都尽在掌握中的宋之渊!
莫名把自己的气给打起来,也许是因为呆在宋之渊身边的缘故。
即使是现在这种状态,他也能给我信心。
虽然医生说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但是我突然很想很宋之渊说话。
有些话,可能也只有趁着他沉睡的这种时候说,如果面对一个活蹦乱跳的他,我绝对说不出口。
仿佛是要给自己的感情重新定义,也是为了给宋之渊一个交代般,我忽然就觉得有种神圣的使命感。
深吸一口气,我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砰然有力的心跳,而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视野里的宋之渊,没有丝毫变化,但我却能感觉到,沉淀在这方的空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冰冷。
有一种很温暖的东西在空气里游荡,仿佛看得见的光一般,又如璀璨的星辰。
这应该是我现在的心情,是我从宋之渊那里得到的感情。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见,趁着你不能嘲笑我的时候说,你以后不许蹬鼻子上脸。呵,我在说什么呢,你现在应该听不到我的话吧。”
就像在自言自语,我不禁自嘲地笑笑。
我和宋之渊一旦交锋,每次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是一个很出色的额谈判专家,而我能做的只是抵死挣扎。
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不被打断地完整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一直说,有些事情,有些话,不好好说出来的话,是没有办法传达的。可是你知道吗,每次我话到嘴边,都会被各种各样的原因逼回去。我不是一个喜欢把什么心事都藏在心底的人,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有一个人,让我愿意将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倾诉给他听。”
说到这,我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赶紧捂着嘴巴转头,不让抽泣泄漏出来。
忍得全身发热,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把泪意眨回去。
抽了一张纸巾,没有擤,只是擦了擦鼻子下方,我继续对他说,“从游乐园回来的那晚,我以为你会是这个人,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个沈宛然,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我知道,如果你听见我说的话,肯定会嘲笑我,认为我的想法不切实际,认为我胡思乱想。但是哪个女人,在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能保持足够的理性呢?我是没有办法,所以我会闹,会生气,也会逃避。我不知道你对我包容的限度究竟可以到哪里,但是这样的关系,经常让我惴惴不安。因为知道配不上你,我就会去怀疑你。”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我忽然不知道我究竟想说什么,像是抱怨又像是诉说。
我也许只是想告诉宋之渊,我内心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
尽管,我所说的这些,也许只是说给自己听。
伸手轻轻握着他手,让我意外的是,宋之渊的手竟然比我的还要温暖。
来回摩挲着他的手背,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坏。
刚才说的这些话,也许宋之渊一直都想听,但我偏偏挑了这种时候说。
谁叫我拉不下脸皮,如果对着睁眼的宋之琛说,我肯定得羞得挖个地洞藏进去。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还有最重要的部分。
下意识俯下身子去仔细观察宋之渊紧闭的眼睛,他的睫毛轻颤,但很明显仍旧处在昏睡的状态。
这下我就放心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猛地直起身,我像模像样地微微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尽管如此,我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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