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春回来了,秦四奶奶一睡醒,睁开眼就看见他了。她吓得尖叫着往后退到角落里,可是她立刻想起这是她失踪的丈夫,她惊喜地扑过去,“暮春,你回来了?”秦暮春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是回来了,可是他不仅失去了他的武功,还失去了他的舌子。他知道他这样还不如自行了断的好,可是他舍不得他新娶的秦四奶奶,舍不得他的万贯家财,所以他决定金盆洗手,体体面面地退出武林。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却有人不答应,一个自然是他素来看重的长子秦望,他说爹您要退出江湖养老可以,但是好歹把镖局传给儿子,将来也好给您养老。秦暮春先不说说不出话来,就是说得出他怎好意思说自己失去了武功,他这儿子是不错,可是还没能耐到可以接镖单骑闯江湖,他要真想老有所养就得把这镖局给关了,所以他摇摇头,当面坚决地拒绝了儿子的请求。秦望气鼓鼓地瞪了他爹一眼,转头回内堂找他娘去了。第二个反对的是秦樱红,如果爹把兴盛镖局关了,她拿什么去跟云家兄弟平礼相见?这还没开始就弱了气势,断断不可。当然她大哥秦望反对都没用,她是二房出的更不消说了。第三个反对的自然是端木炎,他为了他不惜跟血魄教的水尊者翻脸,不就是想借他那块行走江湖十几年的老招牌号召中南的武林人士吗?如今关了,日后举事谁还卖帐?
秦暮春心里可烦透了,他心里明白一旦端木山庄知道他失去了武功、毫无利用价值之后,必定灭了他满门,因此在端木炎一再反对后他假装答应了,但是他心里却转起了小九九。这天,他拿出一封信交给秦樱红,又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樱红,我的乖女,爹给人去掉了舌根,此仇不报爹也无法苟活于世。你将此信送到端木山庄的少庄主端木炎那里,好生求他们为爹主持公道。”这也是他的狡猾之处,先把信给了女儿,她就无法推脱不送。等她送去,嘿嘿,端木炎那小子的心思他能不明白吗?一旦结成儿女亲家还有什么不好商量。
秦樱红看完纸条,抬起头来已经是热泪盈眶,“爹!”她双膝一软跪到地上,“女儿不孝,竟不能理解爹的痛苦,”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秦暮春心里一阵感动,有点不忍心了,可是不忍心怎么办?这一家四十多口,还有他新娶的四姨太怕是都活不成,因此他一抹老泪把女儿扶起来,望女儿就是一拜。这可把秦樱红惊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再次跪下来,“爹这是折杀女儿啊。”
端木炎看完信,嘿嘿地干笑了两声,“知道你爹这信写的是什么吗?”秦樱红本来想点头,可是看他笑得诡异果断地摇摇头,“爹只说此信重要,要我一定面呈少庄主。”端木炎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把信重重地拍在了她椅边的茶几上。秦樱红的脸胀得绯红,刚才端木炎那眼睛就像看到她的衣服里面去了,不是因为爹需要端木山庄的帮助,她早扬手给他一耳光。她匆匆抓过信纸来看,泪水不觉滴落了下来,可恼的爹竟然都不跟说她说声就把她许配给端木炎做妾,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霍地站起身,冲向大门。
“走吧走吧,我看你爹的命谁来保?”端木炎负手望天说。秦暮春这老东西以为他不知道他失去了武功?不是看他有个漂亮的女儿,还有点利用价值,他早命人把他灭口了。
秦樱红呆住了,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滚落下来。爹,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这时端木炎从后面一把抱住她,那双不规矩的手早摸上她的胸,“好好服侍你家少爷,我保你兴盛镖局兴旺发达。”秦樱红面如死灰,想起云枫,她的泪水再一次湿透了衣襟。
这门婚事遭到了端木凌强烈地反对,她倒不是可怜秦樱红的遭遇,只不过觉得娶一个镖师的女儿弱了端木山庄的气势。当然她的反对在端木睿心里跟放个P差不多,端木炎可是他的接班人,端木凌不是看她娘的面,早被他斩草除根了,所以她反对得激烈了点,端木睿当即沉下脸训斥道:“一个姑娘家就该好好呆在屋里伺奉娘亲,如今娘亲也不伺奉整天管东管西的,要是炎儿生不出儿子来,你也管?是要我去跟你娘说说?”端木凌脸色大变,恨恨地跺下脚冲出他的房间。娘还说我是他的女儿,怎么今日却说出这种有悖常伦的话?要是他真是我的杀父仇人……她浑身一哆嗦,剑似地蹿向她娘的房间。
“爹,真要孩儿娶这婆娘?”端木炎不满地看着他爹,他知道爹一旦做了决定,他再反对也是枉然。端木睿锐利地盯着他,“怎么,你在外面沾花惹草还不够?还要吃窝里的?我警告你,她是你亲妹妹,你给我省省。”端木炎大吃一惊,他原以为爹不杀端木凌母女只是做表面功夫,以免还没成事前就引起武林的公愤,却没料到有这个原因在内,他心里不由得暗恨道:“老不死的,就准你偷窝里的,倒不准小爷我动?哼,等哪天你翘辫了,我偏要吃这窝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