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这不是要断人子嗣嘛!”
林清微忙安抚道:“母后何必生气?身边女官罢了,父皇哪里能知晓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是看宁荣二公当年功勋罢了!何况,便是娘那样老人家,也都是这么多年才看清楚她究竟是何等心性。不过,我倒是要求母后允我件事儿——”她摇着太后撒着娇。
“好!好!好!”太后无奈地点点头:“就爱撒娇耍赖!别说一件,就是一千件一万件都是要答应你!”
“微儿回来了,什么事情要母后答应?”清朗男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林清微看了过去:“皇帝哥哥!”
只见来人剑眉斜飞入鬓,眸子灿烂炯炯有神,并不像现下推崇那样脂粉气十足,而是带着几分英气,显得很是精神,他目光胶林清微身上,林清微和他对视片刻,便错开眼去不看他。
太后将这一对儿女情状看眼中,心中只能暗自叹息,将林清微搂进怀中,脸上带着些嫌弃,对着儿子促狭笑道:“咱们母女俩正说着话,你来凑什么热闹?”
施施然坐下,徒嘉景笑道:“母后心里,儿子连微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瞧瞧,儿子不过打扰了母后和微儿叙话,便被母后这般嫌弃!”自我调侃地摇着头:“果然,儿子不是贴心小棉袄啊——”
太后笑骂道:“油嘴滑舌!这些日子不见,你父皇也总是记挂着微儿,正好你来了,便和微儿一并去给你父皇请安罢!”絮絮叨叨地吩咐了林清微身边伺候着几个人,看着两人并肩背影,太后幽幽一叹,造化弄人……
徒嘉景只觉得这样子和她走一块儿也是好,他微微侧身看着林清微愈发显得仙姿逸然身形,语气里掩饰不住心疼:“你也放开些,毕竟还有我——父皇母后呢!”
林清微垂下眼帘,并不瞧他:“哥哥放心,微儿,自是知晓!”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太上皇见林清微回来,赶忙将手中做了一半画搁下,底下内侍有很有眼色地送上林清微爱茉莉香片,袅袅水汽夹带着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静安侯夫人可有什么遗愿么?”太上皇端起桌上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闻言,林清微眼圈微红,如年幼时一般将头伏太上皇膝上:“还有一事恳请父皇恩准!”她原本是不想将此事告知父皇,可贾敏与哥哥婚事毕竟是御旨钦定,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岂不是连累了父皇一世声名?
太上皇一惊,连忙轻轻拍着林清微背安抚着:“我儿何以如此?便是有什么为难之事,难不成父皇还不能替你做主儿?”太上皇对着这唯一义女极疼宠,见她这番情状,早就已经是心疼得不得了,温声劝了半天,林清微破涕为笑。
“父皇不许笑话微儿”,林清微抬眼见着太上皇戏谑神情,不由得带上些孩子气羞恼:“这事儿虽说是后院阴私,但也涉关前朝,何况还与您有关联呐!”
听了林清微话,太上皇沉默下来;原本他也是好意,毕竟林家虽说满门清贵,世代簪缨,但至林如海,爵位毕竟已经被收回了,宁荣二府当年也是有功勋,他也是存了照拂念头,才下旨为林家和贾家赐婚;如今看来,这竟不是良缘,反倒成孽债了!
太上皇无奈地摇摇头:“人心易变,当年我瞧着那贾敏也算得上是谨小慎微,姿容亦算得上不错,宁荣二公当年又是忠心耿耿,才将她指给了林如海,谁想——”他叹了口气:“再怎样也不能叫林家绝了嗣才是!你看着做便是了!”
林清微绽开一抹笑靥如花:“就知道父皇疼微儿!”
太上皇亦笑了出来:“你呀,真是调皮,明明知道父皇心疼你!”爱怜地抚摸着林清微发顶,轻叹一声:“老四说要过继个孩子到你名下,微儿,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虽说林清微当年是护驾受伤,现贵为与亲王同阶大长公主,可一个女子,一辈子不婚不嫁,总归是孤单了些,老四与她又有兄妹名分,因此只要不传出流言来,太上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