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停下了身子,又扫了一眼驼背老人,将油纸伞向少年递过去。
少年停住脚步,目光木然的移向苏幕遮。
苏幕遮笑道:“儒家《大学》云: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吾乃楚国人,亦应如是。”
少年一顿,静默良久后,方伸出右手接过,那只右手也结满了冻疮。
“谢谢。”少年淡淡地说。
“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
苏幕遮嘀咕一句,向少年与老人点头,后退一步转身钻进叶秋荻的油纸伞,向远处匆匆赶去。
被苏幕遮冠冕堂皇的揽住腰身,叶秋荻无奈道:“老实说,你趁机将伞送给旁人,是否还有别的坏心思?”
苏幕遮左手将伞接过,倾向叶秋荻一侧,右手隔着衣服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腰肢,却道貌岸然道:“本王心善,向来看不得旁人受苦,总想尽些绵薄之力,怎到了你这里就是不怀好意了?”
“少贫嘴,我说的是这个!”叶秋荻揪住他的手。
“积德行善后就不许本王要些奖励了?”苏幕遮理直气壮。
俩人很快上了大道,又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来到了白家南山学院即南阳堂前。
南阳堂前有一大块宽敞平地,平地中央早已经筑起了台子。在台子向北正前方,又有一搭着茅棚遮雪的平台。台上一左一右坐着卫司空与僧人虚,他们左右又分别坐着军中将领与代王上出席的********苏平仄。
正中间软榻上的位置却是空了下来,那里是苏幕遮的位置。朔北王虽托病未来,但南阳堂依旧将位置留了下来。
台子左侧新建一小楼,为世家子弟或权贵临窗观看武比之用,楼内菜酒茶饭样样俱全,南阳堂倒是趁机做起了生意。
对建康百姓而言,抡才大会武比也是一年中盛事。相较于文比上的唇枪舌剑,高台上的拳拳到肉才是他们能欣赏过来的,甚至比角抵、戏园还要吸引人,以至于风雪也不能止住他们的热情——武比尚未开始,台子前已是人山人海。
平台四周也有百姓饮茶用饭的去处,在那些新近搭起的棚子中,建康城内见过的美味与小吃在这里几乎都能找到它们的身影。苏幕遮到后便先跑到摊子上买了一包炒栗子,才与叶秋荻递交了牌子,进了台子右侧由北府军把手的棚子。
棚子里聚集的全是参加武比的各路高手,高的矮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男的女…的。
苏幕遮环顾四周后诧异的现,叶秋荻居然不是唯一参加武比的女子,尚有两位乌衣姊妹花站在棚子中。
姊妹花姿色秀丽,其中一位少女对着高台指指点点,跃跃欲试,似有些迫不及待;另一位与她肖像的女子则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在叶秋荻进来后,方有些诧异的扫了她一眼。
叶秋荻也看到了,笑道:“看来巾帼不止我一个。”
苏幕遮回头,又见小九背着双刀,司马辽双手抱剑靠在墙角。俩人脸上扮出又冷又酷的表情,还微微的仰起头,以四十五角仰望天空,眼神中流泻出悲天悯人的情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