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慕之明想了想:“十月末,是您说既然我已习成勾吉语,身为外人就不应当在军营过多逗留,于是我便回京了。”
闻鹤音开口:“少爷你说什么呢?我们明明是十一月中旬离开边疆的。”
慕之明笃定地说:“十月末,我记得清清楚楚。”
顾赫炎脸色极差,他垂落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胸膛微微起伏,好似久旱干裂出龟纹大地上的人们,以仰头望天渴求霖雨,在绝境中怀揣着不甘心,他问:“你还记得我们成亲之事吗?”
慕之明疑惑:“什么成亲?”
瞬间,厢房内静得落针可闻。
顾赫炎再说不出一个字,他惶惶无措地低下头,伸手撑住桌子,好似这样才能站得稳。
便是这时,慕博仁站了起来。
他将顾赫炎唤出厢房,龚氏一并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日暮晦暗,天昏昏地沉沉,顾赫炎垂眸站在前廊,觉得春寒袭身,冷得厉害。
便是此时,慕博仁开口道:“贤婿啊,没事的,别着急。”
顾赫炎一愣,看向慕博仁。
慕博仁道:“匡大夫医术高明,定能寻到治病的法子。”
“是啊。”龚氏柔柔地笑着,和蔼可亲,“就算真寻不见法子也没关系,你俩还年轻,多的是相互扶持的日子,何愁没有琴瑟和鸣的回忆呢!”
陌生的情绪涌上顾赫炎心间,竟冲淡了他的难过。
正此时,有小厮跑来说:“有位自称郝天勤的将士来寻将军,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慕博仁摆摆手,让小厮退下,对顾赫炎说:“军营有事你先忙去吧,此处不用担心。”
龚氏:“是呢,早些忙完早些回来陪离朱,或许你和他说说话,他就想起来了。”
顾赫炎稍稍定心,他点点头,行礼后离开。
他才转身走了两步,龚氏突然想起什么,又喊住顾赫炎:“等等!”
顾赫炎连忙回身,看向龚氏。
龚氏问他:“这几日倒春寒,冷得吓人,你在军营里,可有保暖的衣裳?”
顾赫炎没想到龚氏会问他这样的琐事,怔了半晌后,才道:“有的。”
“那就好,去吧。”龚氏笑了笑。
慕博仁和龚氏目送顾赫炎离开,慕博仁双手背在身后,对龚氏说:“虽说有,但还是备几件托人送到军营去吧,这个孩子啊,一看就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
“好,知晓了。”龚氏点点头笑道。
“哎。”慕博仁叹口气,佯装生气,“我得回屋,去骂骂离朱,瞧瞧他刚才说的什么糊涂话!怎么叫战死,这话是能乱说的吗!?也就这个孩子心向着离朱,急了急也就罢了,若是换了旁人,指不定多生气呢!”
“你也知是糊涂话,毕竟离朱在生病,就别骂了。”龚氏说起玩笑话,“骂离朱身上,还不是疼那孩子心里。”
慕博仁点点头:“嗯,也是,也是。”
龚氏拍拍慕博仁的背:“两个孩子情比金坚,会好的,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