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接过见信封上空空如也,不免有些狐疑,抬眼瞧着那侍卫,问道:“谁送来的?”
侍卫转身朝西边望去,本想说些什么,可眼前什么人也没有,他便惊诧道:“诶,那个人方才还在的。”
司马道子也不曾多想,拆开信封来瞧了,待见了信上字字,便颇是怔忡,微微蹙眉,忙将信连带着信封胡乱塞到了侍卫手里,而后便上马车,道:“去妙音坊!”
这送信人分明是透露了桃戈的行踪。
彼时桃戈在妙音坊,方才换了身行头,正站在镜子前头仔细端详着,这一身白衣胜雪,只是衣服略大,加之宽袍大袖,更显得桃戈娇小。
这衣服是她从柜子里头翻出来,就那么随意拿了一件,却是桓伊最是好看的一件。
她说过,要穿桓伊的衣服,而今果真是说到做到!
桃戈仍站在镜前端详,小厮心惊胆战道:“姑娘,恕小奴直言,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大了,你穿得不如公子好看。”
“我也觉得这衣服大了些,”桃戈望向他,道:“不如这样,你去拿把剪刀来。”
小厮一惊,道:“姑娘,这可使不得,这是公子最喜爱的一件儿,你若是给剪坏了,他怕是要怪罪小奴了……”
桃戈却是不依,剜了他一眼,道:“我与他情同手足,他的衣服便是我的衣服,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他若是怪罪下来,我向着你就是了。”
小厮没奈何,只好取了剪刀来,亲眼看着桃戈将那衣服下摆多余的一部分剪了,那叫一个心疼!
待剪好了,桃戈又站在镜前看了一阵子,而后便出了门去。
桃戈方才出了妙音坊,便见司马道子负手站在前头不远处,二人相视,司马道子面色平静,而桃戈却略显惶恐。
司马道子移步走近,桃戈却暗暗退了一步,司马道子见她如此,察觉她有些惧怕,便道:“随我回家。”
“家?”桃戈道:“你是琅琊王,琅琊王府是你的家,怎是我的家。”
“你是我的人,我的家便是你的家。”
桃戈讪笑,“我没有与你签下卖身契,又岂会是你的人。”
她没有与他前下卖身契,便不是他的人。桃戈有理有据,司马道子不好争辩,语塞之下,上前拉着她,转身便朝马车走去。
桃戈哪里肯依,一时情急,忙挣脱开,道:“你干什么!”
司马道子回身又将她拉着,淡淡道:“带你回家。”
“回什么家!”桃戈这下挣脱开了,便一把将他推开,斥道:“我没有与你签下卖身契,便不是你的人,你凭什么管我!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强取豪夺,难道仅仅因为你是琅琊王么!”
司马道子望着她,不言不语,桃戈便折回身,正想回屋去,谁想方才转身,又被司马道子拉住,她还没回过神来,便已被司马道子扛在肩上。
桃戈挣脱不开,不断捶打他的背,挣扎道:“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咬你了!我真的要咬你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说至此,司马道子却丝毫没有要将她放下的意思,桃戈也不再留情面,张口便要咬下去,谁想嘴还没来得急凑上去,她便已被放到了马车上。
待她坐稳了身子,司马道子仍冷脸望着她,道:“进去。”
“我偏不进!”说罢桃戈转身,她是想从另一头下马车,司马道子却道:“你不想要你的貔貅了?”
桃戈一愣,司马道子又低唤:“萧素。”
他唤她萧素,原来在他心里,她已不仅仅只是一个长得像极了王法慧的人……
这下桃戈彻底懵了,见她僵住,司马道子也趁势上马车,一声不吱,硬是将她推进去。
马车终于走了,彼时那小厮已走上妙音坊隔壁的阁楼上,桓伊正坐在阁楼上喝茶。
“公子,陶公子在夫子庙等你。”
桓伊望着马车渐行渐远,却是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叹道:“可惜了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