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地里爬出来吃人的怪物。
“我听见刚刚那男的喊你阮了,长这么像,你就是阮温喻。”男人还在说,“论辈分,你还得喊我一声三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男人啧啧几声,又推了推眼镜,“当年你们家闹成那样,你又被人领养走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上面了。”
“没想到,养你那家人还挺有钱,”男人上下打量他,“一身名牌,刚刚听你们说,还要租雍贵华庭街道的铺子来开店?”
阮温喻耳边嗡嗡作响,宽大的伞面好像挡不住雨水,落下的无数根针都像刺在他身上,扎进他心里。
“世界可真小,不过我们也有缘分,毕竟一家人嘛。”男人假惺惺感慨着,挠了挠自己手背。
那上面本就有一道细微的伤痕,被他这么一挠,结痂一掉,点点血珠就冒了出来。
阮温喻怔怔看着,无比清楚自己要躲,要逃,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过去扯上任何关系,不想回想起当初任何细节,他知道他会崩溃,他承受不了。
男人见他望着自己手背出神,解释,“哦,我儿子养的猫,前几天爪了我一下,还挺疼,这么久还好不了,畜生就是畜生。”
“我养了它,它还敢爪我,要不是我儿子新鲜劲还在,早扔出去了。”男人从头到尾都是自顾自的说,也不管阮温喻能不能应他一句,
“不过这小畜生也知道在我回家的时候蹭我裤脚,讨好我一下,知道我是养它的人……”
“你倒是狠心啊。”男人目光慢慢跟他对视,“你爸死了这么多年,你看都不回去看他一眼。”
“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的过日子,有钱有势的,家里是一点儿都不管了。”
“只能说不愧是阮毅泓的种,跟他一样无情无义。”男人又挠了挠自己手背,结痂的地方不断传来细麻的痒意,也挺折磨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每逢清明,你爸的坟头都是我们在帮忙打理?”男人眯眼打量他,尤其是看到他手上那个戒指之后,露出点嫉妒的神色来,
“你乐意当不孝子,不回去看他就算了,这么有钱也不知道寄点给我们这些叔伯,当年你们家事闹这么大,连累着我们名声都臭了。”
“村里一听说姓阮那家,管你好人坏人,全都认定就是杀人犯的家人。”
中年男人一字一顿,“我们那时候也被你们家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阮温喻大脑像是被利刃分割开来,血淋淋的肉一片一片往下掉。
他叫的车早就到了,就停在他面前,给他拼命打着电话。
手机铃声在他口袋里响了又响,伴随着雨滴砸落响了又响。
阮温喻抖着唇,眼里一片猩红。
男人还在说,“哦,你那时就那么点大,现在又过着大富大贵的日子,哪还记得那些。”
“就我们记得,”男人语气慢慢开始激动,“你们家一个死一个坐牢,还有一个就是你。”
“年纪小就能什么罪都不用受,那些罪全由我们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