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勋也是瞪眼看得仔细,他眼见那女子自打进来并不吭一声,只是杵在那儿看了又看。看的是哪一桩,让人却理不出所以然。
这女人很是古怪。
就在两人奇怪时候,这女人总算是挪了步子,她移步至赵匀跟前,蹲下身子,也拾了一根草枧子去逗弄那虫儿。嘴里还哄小孩儿一样碎切,“瞅瞅,这虫儿,跟龙一样,哪天待得天儿晴好,咱们把它放了云彩上去。”
赵匀嘿嘿的乐,一边垂着哈喇一边含糊应着,“好啊,好啊。天上的龙哎,咱们把它放了吧?”
“太子,真是仁慈心肠,奴婢一定听从您的命令。咱们先把它养着,等暖和的时节才能放生,不然它可就死于非命了。太子,你说是不是?”
赵匀摇头晃脑,似乎在刻意理解这些颇费脑子的逻辑。到底还是容易哄的,他使劲点头,“好啊,咱们把它养的肥肥壮壮,到时候它就能飞的远了,再也不用回到这儿了。”
“这儿不好吗?”女子谆谆善导,她抬手抹去了赵匀脸颊上的灰迹,一副心疼的模样,“这儿没有取你性命的人,只有在这儿奴婢才能护得你周全。太子可是要乖乖的哦。”
只可惜一腔悲悯于赵匀而言,又怎能悟得透彻?即使是三岁娃娃的心智,他也晓得简单如黑与白的对比。赵匀的脑袋晃的更急了,声音也是近乎吼叫一般,“我不要,我不要待在这儿,这儿太可怕了,一个人也没有。没人陪我玩,也没人喂我吃饭,我要吃嫚嫚——”
女子眼见赵匀扯了她的衣裳又揪又拽,那一片袖子瞅着的工夫就要裂开,一时间俨然也是急了。她有心挣开,可无奈那赵匀正是身强力壮,哪容得她去搏?
两人挣扯的不亦乐乎,贵妃看得心焦,她手里抓紧了袖口,踌躇着该是出去不该。
却说这赵匀真是上来了那股子不可遏制的疯癫劲儿,他蛮横的将那女子逼到了墙边,硬生生扯开了她的前襟。那女子似有惊讶,能教人看出的却是更多份数的坦然,即使是胸口袒|露。
这样就真真的奇了怪了,咋说一个女子也不能任人宰割到这份儿上吧?其实,她要是有心躲避,完全可以避进一旁的夹道逃走,可匪夷所思的是,她没有这样做。
贵妃能看到的只是他们侧着的身影,因了赵匀在前,几乎遮去了那女子的大半部,故而只能看赵匀的举动了。
赵匀梗着的脖颈许久都没有动一动,贵妃于此时后知后觉,终于觉出了一点味儿,令人脸红耳赤。
贵妃垂了眼帘,再也不去看,那声儿却是丝丝缕缕的钻进人的脉搏。
那女子后来竟是攀手附于赵匀的脖颈,喃喃若梦呓一般,声声叫着的都是赵匀,两人紧密贴合,宛若一体,贵妃不曾想过会见识如此尴尬场面。
真不知是谁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