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点点头:“以前我们在议会占有的席位有限,需要用药物的利润为诱饵,引诱那些大家族与我合作,好在现在已经不用了。
我最近已经起草了一份初步的反垄断提案,会尽快提交到议会讨论。到时候大家族们一定会拿药厂的事情来攻击我,那时我会趁势提出将技术公开。”
“嗯。”
次日,宁白得知,销售渠道自行提高药物价格是因为跟公司里某位大家族的代表签了合同。
用促销的幌子变相提高原价,这是那些大家族势力对宁白的试探。
总经理忧心忡忡,再次催促宁白,不能再延续现在简单粗暴的公司体制,一定要通过设计股权架构限制那些家族的权限。
昨天商量的股权方案,宁白已经拿给另外的律师看过,据说是没什么问题。
所以,面对这位精通公司管理、并且在雌虫自强社团里结识已久的老朋友,宁白最终选择了信任。
他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让“老朋友”做好准备,说他决定公开精神力药物的全套成熟技术。
“这么快吗?”总经理有点意外,但很快恢复了神色,不停地赞美宁白,“您真是太伟大了,完全不图私利,只想着为全体雌虫造福。”
宁白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也许就赚不到这么多钱了,但公司里的关系也会变得纯粹一些,我们专心经营,还是可以维持的,不要让员工失业就好。”
总经理仔细收好手中的文件,并不抬头:“我都听您的。”
没多久,宁白的反垄断提案被摆上了议会的日程。
当天,楚安把他送到议会的门口,然后说自己今天就在附近找个饮品店写作,顺便等宁白开完会出来。
分别前,他们躲在飞船里接了一个短促的吻。
楚安替宁白整理了洁白的军装,说:“今天一定会很艰难,但你一定要加油,哪怕只有一点点成果也是成功。甚至,即使失败了,也是成功。”
这确实是一份会触动很多利益的提案,其实宁白已经多次删改,把意见写得很保守。
为了争取更多支持,提案的矛头并没有指向那些在某些单一领域刚刚成长起来的新兴企业家,而是主要针对那些无限扩张商业版图,触角伸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代又一代控制着国家经济命脉的大家族们。
甚至大家族中,他也排除了大多数集团,而是仅对其中个别家族的产业提出了具体的拆分方案。
埃尔文家的议员悠然地站起来:“宁白上将,在讨论空港港口是不是应该国家控股之前,我们要不要先讨论一下民生问题,您手下工厂对于精神力药物的垄断,已经严重威胁到全体居民的身体健康,万一您在药物中添加违禁成分……”
“我也考虑过这件事,”宁白胸有成竹地说,“仅凭一家企业,当然无法保障整个国家雌虫的健康,我们需要更多有能力有责任心的公司加入进来。
我可以在这里告诉大家,精神力提取、繁育、封装的全套技术都已经十分成熟,我将在本周将技术无偿公开,使所有虫族都能受益于科技的发展。”
座无虚席的议会大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宁白却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一丝异样的气氛。
埃尔文家的议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您还真是挺无私呢,可是,您说了算吗?”
虚拟屏幕在半空中展开,一张复杂的股权架构图展示在所有议员面前。
“兰达?”
埃尔文家的议员叫了兰达的名字,这位爱丽丝甜品店的店主在宁白的注视下平静地站起来。
“你跟宁白上将关系亲近,你帮他看看,现在他说了算不算。”
“上将,”兰达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到宁白的耳朵里,薄而冷,“您已经被董事会弹劾了,现在您对药厂没有任何控制权。因为所有技术专利都在落在公司名下,所以您自己是无权公开的,如果您将技术公开,公司可以起诉您侵犯专利权。”
“……兰达,”一片沉寂中,宁白的面色依旧镇定,“我们确实很亲近,我知道你是手艺精湛的甜品师,不知道你对法律也有深厚的造诣。”
“对不起,上将,”兰达淡淡地说,“是我忘了告诉您。”
“能告诉我现在是由谁控制公司吗?”
“图中粗体字的几位。”
“哦,都是大家族的老朋友了。兰达,他们也是你的新朋友,对吧?……弹劾我的理由呢?”
“您组织工会,妨碍生产,违反了公司章程。”
宁白笑了:“看来你忘了告诉我的事情挺多的,你不光是个手艺精湛的甜品师,还是一个精通制药产业的法律专家,对吧?”
兰达没有多说什么,他按下自己身前的投票器,对宁白道:“政府对经济的过度干预不利于经济发展,我反对您的提案,这也是我们整个雌虫自强社团代表广大商户和工厂主做出的决定。”
……
虽然没有设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失败,但走出议会大厅的时候,宁白依旧身姿笔挺。
有记者想要围上来采访,他刚要拒绝,两位警官出现在他身边,拦在了记者面前。
“宁白上将,因您涉嫌贪污军费,请您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