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上陆家

溢心里头去了，只可惜自己儿子没有这个福分，可笑是那个蒋母，竟然敢嫌弃蔓蔓做儿媳？陆夫人是好说话，不代表她姚夫人好说话，等哪天遇上那蒋母，当面奚落一番。

    与两儿子一样狭长优雅眉角清雅地上扬，向二儿子：“宝儿。我们要回去了。你哥和陆君都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和陆欢打电话去问过了。说是进了手术室，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姚子宝摊高双手，耸着眉头说。

    听到这话，姚夫人向蔓蔓做解释：“他两个哥哥，说是单位里接了个老干部，肺严重出血，不知道要抢救到什么时候。我们做他们这些家人，都是这样习惯了。有时候过年，不止他们两个，我老公，陆司令，都是要单位加班。”

    蔓蔓主动理解为：姚夫人以自己亲身经历教育她，要她做军人家属，不能扯自己老公后腿。

    月牙儿眼肃穆，头：“我嫁我老公时候，已经知道他工作性质。他和我说过这方面问题，我有心理准备。”

    姚夫人与姚子宝，眨眼，不知如何继续解释。

    “陆姐姐厨房里，你坐会儿。”姚夫人带儿子离开前，特别叮嘱她。

    等门咔关上，蔓蔓一个人坐客厅里，不安，感觉砰砰砰心跳声，都跳到了耳朵。

    陆家房子，比她想象中要窄，陆司令真是清官。想自己二叔只是市政府当一个司机头，都能买下四房两厅加个小院房子。陆司令这房，四房一厅，但是，明显那个书房是改装下隔出来。客厅，比二叔家客厅整整小了一半以上，一条沙发，几乎都占满了客厅。

    二叔家茶具，是下了血本，什么紫砂，她都记不清名堂，只知道一套茶具几万块，对二叔来说很正常。

    陆司令那张茶几，虽是实木，可桌子腿儿都褪了皮。茶具是普通瓷器，几个小茶杯搁一个圆形盘上。

    真正让她感叹是电视机，现满大街都是液晶了，连她老爸温世轩都用上了液晶电视，可陆司令家里这台二十一寸电视机，不仅小，而且年代久远，上面居然可以拉起天线。

    这样家居，出乎她意料，与高高上高官形象完全不符合。

    心，某处，不知不觉这里拉近了距离。这个家，和她家那间杂货铺，并不是太大区别。

    “欢儿，欢儿，摆桌子了。”

    厨房里陆夫人声音叫着。

    陆欢关上门书房里，听蒋大少和岳丈大人说话，没有能听见。

    蔓蔓心里小小地徘徊，是去敲书房门，还是走去厨房和陆夫人说。

    起来，整下衣摆，走向厨房，步子迈得步步忐忑。

    陆阿姨，陆欢他不，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光是这句普通话，走过去见陆夫人前，心里面不停地反复念了百遍。

    走到了厨房门口，陆家厨房，和普通人家厨房一样，狭长一条线，挤进三个人都难。

    站灶台边陆夫人，拿着把厨刀，刀板上搁是一条腊肠，刀尖利落地一上一下，切成片，一片片，厚薄适中不说，基本是差不多大小。

    刀功斐然。

    两个煤气炉上搁一个炒菜锅，一个汤锅。

    汤锅里骨头汤浓郁香气飘溢空气里。

    炒菜锅里面蒸是一条桂花鱼，葱味混着鱼香，不腥反而清入脾。

    厨房里，这么多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而且壁砖擦得干干净净。

    脚，不禁停驻，月牙儿眼唰地眨起来：家里习惯了看母亲简单炒菜，再有个不会做饭死党初夏以及二姐蒋梅，蔓蔓几乎以为，现女人不会做饭是正常，她自己专注做饭是不正常。

    结果这里，她看到是一个对做饭做菜专心致志女人，一个她以为是高官夫人绝对不会亲手做饭做菜女人。

    刹那，心头微微地起了一丝波澜。

    “欢儿？”切完腊肠，手伸到水池里洗手陆夫人，转头一看，看到门口站不是自己小儿子，眨个眼。

    就这个神态眼神，蔓蔓心头一惊，好像看到镜子里自己。

    同时，打开水龙头冲洗手陆夫人看清楚是谁后，怔住了。

    厨房里一时没有人声。

    水，哗啦啦地积满了水池，溢出池边。

    蔓蔓想叫，却发觉自己叫不出声音，眼睛像是着了魔一样，凝结陆夫人五官。

    陆夫人眉，细长，不是远山眉。

    陆夫人眼睛，是双眼皮，不像许玉娥那样长，眼角微向扬。

    心头某处，微微打起了抖。

    “妈。爸问可以摆桌子吃饭没有？”陆欢，从书房里冲出来跑到厨房，一看，姐姐和妈妈站着面对面都发呆。

    再看，水池里水都跑出来流到地上了，叫：“妈，关水龙头！”

    “啊？”陆夫人回神，发现了满水水池，忙拧紧了龙头，紧接，脸是赧红了，“瞧我，真是。”

    一只手撑门框上蔓蔓，心头阵阵抖。

    许玉娥是张扬，陆夫人是含蓄，她呢？

    她像哪个，几乎一目了然。邻居大婶一句话后，她这是走火入魔了是不是？

    “蔓蔓姐，你去客厅里坐吧。”陆欢见她神情有些不对，不禁又想起那晚上她晕倒事了，心有余悸。

    触到陆欢那双眼睛，这会儿注意起是双眼皮，活灵活现，蔓蔓面色晃过一丝青白，往回走，步子离开时迈得飞，好像想将自己藏起来。

    陆夫人看着她走背影，有些担心，拉住小儿子问：“你哥呢？”

    “单位，和姚大哥都单位，没有回来呢。”陆欢道。

    “打个电话。”陆夫人催。

    知道母亲担心什么，大概是担心姐姐要是这里病了怎么了，有大哥，总是能让人安心些。陆欢走去客厅拨电话。

    这电话当着蔓蔓面打。

    蔓蔓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妈问。”陆欢道。

    “一时可能回不去，你们先吃。”君爷冷冷声音电话线里面走，当然没有忘记今晚是母亲生日，嘱咐弟弟，“我和白露一起要送给妈礼物都准备好了，我房间书桌上面，你等会儿帮我先拿给妈。”

    “蒋中校今晚带蔓蔓姐来了。”陆欢突然斜入正题。

    冷眉一蹙，道：“我知道了，我会赶回去。”

    陆欢挂了电话，看见蔓蔓端着玻璃杯喝自己妈妈泡花茶，嘴角衔着丝狡诈，走近她，问：“好喝吗？”

    蔓蔓小头：“好喝。”

    “喜欢话，经常到这里来，我妈现每天都家，可以天天给你泡花茶。”陆欢抛出一个小小诱饵。

    蔓蔓囧：陆夫人泡花茶虽是好喝，但是，这里是副市长家，她如果天天跑这里，不是得被人说闲话？她需要考虑老公处境。

    “欢儿，摆桌子。”厨房里陆夫人叫着。

    声音比起之前，多了些着慌，失去了平日里一副淡定从容。

    噔噔噔，陆家二少一个人移开茶几，搬出一张大圆桌子，摆放狭小客厅里。

    蔓蔓伸出手想帮忙，被他瞪眼。

    “这种事，男人来做，女人坐着。”

    蔓蔓垂下手，嘴角挂了丝不知如何形容笑：了解得愈多，发现副市长家，也只是一个家，和其他人家一样。

    桌子四周摆上凳子，桌子上摆起碗筷，陆欢做着这些事儿动作十分利索，好像早已习惯。

    “听说你要念清华？”蔓蔓据大院子里听那些大妈大婶说闲话得到陆家二少消息。

    大哥君爷优秀，可惜早是名草有主了。这陆家二少一样优秀过人，是颗明日之星，谁家闺女不想嫁。大妈大婶们都早早盯上这颗明日之星很正常。

    “我想念北航。”陆欢边摆着筷子，边向她眨眼。

    这算不算，第一次和自己姐姐说家里人话。

    “清华不好吗？”清华，算是国内高学府了，蔓蔓奇怪是自己，为什么想问他这些事。

    “我喜欢北航。”陆欢道，“感觉北航比较适合自己。清华不是不能念，但我哥也说了，去念北航吧。”

    “为什么？”扯到君爷，难道这做哥哥管着弟弟学业问题，蔓蔓小小一皱眉。

    “跟部队有关。”陆欢笑，咧开嘴里一排闪亮牙齿。

    蔓蔓听得出来：能得到哥哥赏识，这个弟弟很高兴，高兴过头了。

    月儿眉，再度小小一个结。

    这个君爷，影响力无处不。

    “你很喜欢你哥？”

    她实不明白，那个冰山男，有什么值得人家喜欢？

    “是敬仰。像我哥那种男人，万里挑一，是真正男子汉。”

    “他是男子汉吗？”小声一咕哝，完全不屑。

    姐姐和哥哥抵触情绪，他早就发觉了。怪不得陆爸爸都说，兄妹俩，天生像是两颗星星，既是吸引又是排斥，反正谁都逃不掉谁。

    “蔓蔓姐，你没有看过我哥工作时候吧？你有机会应该去看看，多了解我哥多方面，你会逐渐发觉，他不是你想那样。”陆欢说到这，再眨个眼，说起了哲理，“很多人第一次见面都有错觉，如果不深入了解对方，可能一辈子都误解对方，不是吗？”

    问题是，她有必要为了解除误解去接触冰山爷吗？

    蔓蔓小眉头紧着，没能松开。

    陆夫人这时端着菜走出了厨房，听到他们俩谈话，嘴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微妙微笑，对陆欢说：“让你爸出来吃饭吧。你爸做什么呢？”

    说回来，她老公书房里奉承上司，从踏进门奉承到现，足以令她刮目相看。

    书房里头

    陆司令与蒋大少面对面坐着。陆司令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听取蒋衍同志陪媳妇回南方一趟心得汇报工作。

    “这么说，温家人现上北京，除了原来温世轩一家和张秋燕母女，可能，大妹二妹，都会上来北京。”

    “据我知道，她们如果会来北京，说是探望老母，其实都是冲着我来。”蒋衍同志说这话，等于承认没有将后来温家大妹二妹私下打电话探他口风事告诉媳妇，“她们是想，不能落后两个兄长，看能不能北京捞到多利益。”

    “这样一家。”陆司令浓眉紧皱，“除了对你媳妇好，其他人你看着办，难处你可以向我提。”

    这样极品一家温家人，如果陆家哪天和温家摊牌，陆司令说这话已经表明了陆家态度，会和温家势不两立。

    蒋衍同志英眉一低。

    温家人比起坏人，是俗得不得了，这意味比起坏人，像是橡皮糖一样，想甩都甩不掉韧劲。

    陆家这场仗不容易打。

    陆司令心里有数，前台幕后掌握第一手对战情报君爷有数。

    “除了这些，有没有温世轩或是林文才口里得到一些消息？”陆司令锁着两道浓眉，问出关键一，温世轩抱走囡囡来龙去脉。

    老战友姚书记说了，温世轩不一定是没有抱走囡囡后回来找陆家。

    听陆司令连林文才都提到了，蒋衍同志可以认定，陆爸可能掌握消息比自己多，英眉一挺，问：“岳父，可以告诉我，你们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温世轩大女儿是被他妈害死，你知道吗？”即使到了今时今日，陆司令说起温老太婆做这个天理不容事，依然止不住愤怒，指头桌面上猛打。

    蒋衍低头，熠熠眸中若流星划过一抹深思虑，老槐树底下埋钱，难道是和温奶奶对温世轩女儿做事有关。

    看这情形，女婿恐怕连这不知道。陆司令收起怒气，耳听小儿子叫吃饭，招呼女婿说：“尝尝你岳母手艺。”

    女婿尝岳母做菜，可以看出岳母对女婿喜爱程度到哪里去。

    蒋衍同志摩拳擦掌，兴致勃勃奔到客厅里，见媳妇低着脑袋，已是被陆欢强拉着坐桌旁位子上了。

    “坐，都坐，我们家里吃饭，没有任何规矩。”陆司令爽朗地说着，随便择了张椅子坐，全然没有个官家派头。

    见丈夫这样，陆夫人忙拉拉丈夫袖子：“那位子是给君儿留。”

    家里，陆司令听老婆。这种作风源自陆老爷子教导，女人家艰难，做男子汉，就得学会对妻子宽容。

    陆司令问老婆：“陆君到现都没有回来吗？不像话。”

    “陆君是单位忙着。”陆夫人连忙打断老公这句好像说自己儿子坏话，挤起眼角儿，提示有其他。

    陆司令心里，现坐着都是家里人，女儿不是外人，女婿不是外人。可惜妻子不知道。内心感慨一声，向蒋衍同志：“你带了礼物吗？”

    女婿第一次送丈母娘礼物，很影响岳母大人对女婿第一次印象评分。

    “带了，我和蔓蔓一块挑。”蒋衍同志大声应道，立马拎出礼品袋献宝。

    刚老公直接向人家要礼物，陆夫人都窘了，连道：“不需要，有你们过来吃饭为我庆生，我已经很高兴了，破费事不需要。”

    可陆欢和陆司令一样兴致盎然，伸长脖子代替母亲看：“是什么？”

    这会儿，门铃响了。

    “是哥，我去开门。”

    门咔一声，打开门走进来确是君爷，众人均高兴，唯独蔓蔓低下脸。

    如果被那个男人发现，今晚上她心境有了变化，会不会，把这张网收得紧些呢。

    似乎，都逼得她不能呼吸了。

    “拆礼物了吗？”君爷冷是冷，但不代表哪里都不凑合，冷眉扬起，对弟弟说，“把我礼物你礼物都拿出来，一块拆。”

    大儿子说话，家里比老公具威力，陆夫人毫无反抗能力。

    蔓蔓小小地瘪嘴：这男人到家里，依然是霸君，这名字起得真好。

    几件礼物全摆陆夫人面前，陆夫人一个个拆，先拆小儿子。

    小儿子送是——一个表。

    桌上几个人一愣。

    陆夫人没有看出来，拿着小儿子这块表，无论这表外相多平凡，终是儿子送，怎么看都心水，立马戴没有表手腕上。

    俨然，小儿子是知道陆夫人表坏了。

    “妈，你别小看这表没有什么花样，但里面表芯是我自己找零件做。”陆家二少自夸自卖，老王卖瓜，极力表示自己虽是学生没有什么钱，可是送礼物绝不会逊色有钱大哥大姐，眼见大哥和姐夫都是一脸奇怪颜色。

    “继续拆。”肚子饿了陆司令，催老婆赶紧拆礼物，边说，边是急着帮老婆同时拆。

    接下来两个礼盒一块拆除包装，两个盒子里面放是两块卡西欧女表，不仅牌子相同，款式颜色都是一模一样。

    桌上所有人都愣了。

    过了好一阵子，陆司令意味深长话飘了一家人饭局上：“这——真是心有灵犀了。”

    说罢，眼神是做大哥儿子和女儿脸上瞟。

    做父亲，感觉都能感觉到，女表是儿子和女儿挑，不是未来儿媳和女婿主意。

    蔓蔓看着两个盒子里那两块一样表，再望到陆夫人手腕上戴陆欢送表，三块表，令她整颗心全乱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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