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记者

    那天，林佳静跟随父亲林文才和那群温家人坐了一小会儿，她生性静，比蔓蔓静，只听不说。舒残颚疈林文才后来被许玉娥等人说动，答应了回来劝老大哥温世轩与许玉娥谈谈。

    温浩雪则偷偷挪到她身旁，要她打电话给蔓蔓约蔓蔓出来和姐妹们见面。

    林佳静当然不可能答应，装聋作哑。

    一群姐妹就此对她另眼相看，尤其是温媛。

    她与温媛年纪相仿，两人同级，届时考大学又是同一期。

    竞争意识不知不觉地两人之间滋生。

    因与蔓蔓好，林佳静心里感觉和温媛关系是始终不会好，想着是不是自己抢了温媛蔓蔓心里面妹妹位置。

    一团温家人围着说话，温媛与她中间隔了好几个人。温媛偶尔与她对上目光，说不清冷清。

    林佳静比起当年蔓蔓，因学校里学习成绩好，有些孤僻性子是要清高一些，对温媛那些阴阴深深举止行为很看不惯。温媛对她冷清，她对温媛冷清。

    之后，别提，一群姑姑婶婶爱拿同年她们两人来比较，搞得她们两人心里都不高兴不说，许玉娥放起了大话，说自己女儿到时高考肯定能胜过她。

    毕竟，林佳静转校事，从本地学校转了出来，还等着北京高中转进去。

    主要是户口缘故，蔓蔓托人帮她弄户口，弄了一半没有弄好。而林文才不愿意和温家这群女人说是蔓蔓帮忙弄，只说找了个朋友弄。

    于是，许玉娥对她和林文才暗里端起幸灾乐祸态度。温媛冷冷淡淡地嘴角噙着抹高深笑。其余姐妹们。

    廖舒雅想，自己都要当女老板了，和你们这些读书多却不见得将来会好人不需计较。

    汪芸芸冷哼，自己都京城单位里找到工作了，你们念书念再好，将来不一定能京城里留下来，别论能竞争力强大单位里面找到工作。所以，读书要读冷门。温媛和林佳静是两个傻瓜，假清高，想学艺术，终等着瞧，肯定是喝西北风。

    温浩雪自觉高人一等，你们考大学，我是考京城研究生，说什么都是走你们面前。

    林佳静心想，幸好自己父亲那是读书人，脾气好，常年习惯了温家人这幅嘴脸。她以前和温家人接触不多，现接触多一些，都受不了。

    真不知道蔓蔓以前这家里怎么呆下去。

    内心里不禁再度佩服起蔓蔓。

    父女俩离开温家人回家路上想，大问题并不是她和温媛竞争，而是蔓蔓怀孕事儿，该不该和温世轩提。

    “爸，你先别和大舅说，这事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林佳静见四处没人时，与父亲私下商量。

    她是静，但不代表没有主见。

    林文才知道这女儿，脾气那个犟，是比自己和老婆都要像头牛，决定了事是拉不回来。

    “你觉得是假？”林文才问女儿。

    林佳静四下再望了下没人，出声：“爸，不瞒你，她们说这事之前，我医院遇到过蔓蔓姐大哥，无意中听到蔓蔓姐大哥是说蔓蔓姐可能怀孕事，而且，好像不喜欢被我们知道。我觉得无论真假，这个事，要由蔓蔓姐和大舅自己说。我们说了，大舅如果去找蔓蔓姐求证，不知道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竟有这个事。

    林文才惊诧地扶了把眼镜，望向斯斯文文女儿：曾几时起，女儿心眼这么多了，而且，将蔓蔓装了心上。

    “蔓蔓姐帮了我这么多，我怎么可以不为蔓蔓姐着想呢？”林佳静认为理所当然地对父亲说。

    她这回若真能转到北京重高中读书，蔓蔓功劳大。因为只有老师引荐是不够，钱是一回事，中国做什么事主要靠是人脉，蔓蔓和姐夫蒋大少都这方面真正帮了她很多。

    林文才只知道，当初自己和老婆疼蔓蔓没有少疼，现效果很好。而现蔓蔓疼他女儿佳静，她女儿佳静懂得回报给蔓蔓，都是好事。

    眼镜后面与女儿一样斯文眸子笑眯眯：“佳静，你会这么想，会懂得知恩图报，爸很高兴。毕竟将来，你若留了京城，蔓蔓和你姐夫，是你后盾。”

    “爸，这个你放心。我不和她们一样。她们只想着怎么从蔓蔓姐那里揩油，我不是。”林佳静坚决看不起温浩雪等一批温家姐妹，“纵使我现没有成功，我都会考虑蔓蔓姐是否难做，不能去给蔓蔓姐再添麻烦，蔓蔓姐既要自己持家，又要当妈，当人家媳妇其实并不容易。”

    听女儿这么说，好像自己都要结婚了似，林文才感到好笑，心里叹：女大不中留。

    说起来，女儿学校里，因为个子高，身材苗条，难能可贵是没有近视，一双剪刀眼像春风三月，颇有风情，追女儿男生他都见过好几个，追女儿追到他家里来都有。他是个开明父亲，从不拘束女儿谈恋爱，因为自己和老婆当初就是学校里认识。认为男女这事，应该是顺其自然。倒也奇怪，别人对子女禁恋爱禁要死，反而禁不住，让孩子谈上了。他不拘禁，女儿至今都没有谈上一个。

    林佳静一方面像蔓蔓，一方面却很不像蔓蔓，比如找对象这方面，她自身条件不错，自家环境虽不好，然造就了清高个性，要求不低。一般男生，完全看不上眼。

    她理想中铸造男性，应该像书里面男主角，长得怎样是一回事，主要是第一眼印象和感觉。

    来到京城，让她眼界顿开，坚定了到京城发展意向。京城世界广，不能只用花花绿绿来形容，她感觉重要是，看到了，梦里能看到东西。

    例如男性，那天，几个温家姐妹一同看傻了眼那位爷。

    书里面形容美好男子词汇集中到这位爷身上都不过为：玉树临风，面如冠玉，颜如宋玉，貌比潘安。

    后来她问蔓蔓，知道了那爷名字——姚子业。

    自那天后，她想，这个名字是一辈子烙她少女情怀心头里。

    姚爷美和高贵，让她忽然懂得了自卑。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绝对是配不上这个华美而高贵男子。

    不谈姚爷，再说自己姐夫蒋大少，一枚标致帅哥，一个丰神俊秀前途无量军官，就她所知，本地男人里头，想找出这样一个如蒋大少，是凤毛麟角。

    蔓蔓算是苦甘来，才摊上这一个老公。

    温家姐妹们妒忌蔓蔓，属于正常。

    林佳静每回想蔓蔓那张戴着眼镜豆芽脸蛋儿，忒感惊奇：蔓蔓长真是不漂亮，而且，没有什么夺目地方。说明蔓蔓极富有内涵，不然怎么吸引到优秀姐夫呢？

    蔓蔓画，画廊被烧之前她去过一趟，见过一次——大气，无法想象大气，完全无法与蔓蔓本人联系起来。

    她不敢和父亲说，其实蔓蔓画，让她自卑了，几乎没有自信去考中央美院了。

    她可不像温媛，虽清高，但绝不会没有自知之明。

    到底，蔓蔓是有潜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她，她一都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来到京城后，她是一只从井底跳出来蛙，看这个世界，喜欢这个世界，仰望这个世界，但是，知道自己飞不上天。

    “爸，我会努力学习。”

    即使没法考上中央美院，她也会努力考上京城大学，不辜负父亲等人期望。

    林文才听得出，女儿是决心留京城了。京城里，实太多吸引人东西了。怪不得老大哥温世轩，都不愿意回家乡守着自己杂货铺，情愿京城里打工。那群温家人不用说了，被京城世界套牢住了，赖死赖活都要留这。

    可他没办法陪女儿留下，自己那单位，必须守住这个名额到退休，这样自己到时养老不用女儿负担。

    “下周，你户口事一办完，我要回去了。佳静，有什么事，找你蔓蔓姐或是你大舅子。我都把你托给你大舅子了。”林文才对女儿交代完，舍不得，真是舍不得让女儿一个人京城里念书。可是知道，即使不是现，到女儿念大学了，还是得把女儿送走。

    父女两人，站路灯下，影子被拉得老长，被风一吹，像巍巍颤颤两条丝，连一块儿，无论风吹雨打都割不断。

    站门口温世轩，看到他们两人此刻这幅场景，想到自己，深长地叹口气，背着手回到屋里。

    回到屋里林文才，按照和许玉娥约定，和温世轩说起了复合事情。

    “文才，不可能。法院会把我离婚诉讼判决下来。这事儿，阿衍已经都帮我办好了。”温世轩此事上坚决态度，出人意料。

    “大哥，或许你可以想象如果你们两口子离了婚媛媛处境呢。”林文才尝试另一个突破口。

    “那不可能了。媛媛不会意这个。”对小女儿那心思，温世轩是老爸，还是能捉到一些迹象，“她只意，有没有钱资助她继续上大学。”

    “你不问她你怎么知道？”固然林文才不喜欢温媛，但是为了一个家庭离合着想。

    “问她她会说假话。”温世轩不假思索。

    林文才喝口茶水，润润嗓子：“我老实告诉你，老大哥，我今天是和大嫂见过面了。大嫂愿意和解，愿意改过自，你不给她后一次机会？”

    “我给过，不是没有给过，曾经为此还伤过蔓蔓心。但是她不知悔改。我知道我们完了。”温世轩吸口鼻子，“我和她离婚，不是为我自己想，是为两个女儿着想。只有离婚了，两个女儿，无论是蔓蔓或是媛媛，都能轻松许多。她不能再用我借口去要挟两个女儿。”

    “她愿意改过。”

    “她改不了！”温世轩拍着胸口，是扪心自问，“我和她这么多年，她性子我是摸一清二楚。她是人家说什么，她听着是什么，外头没有主见，却家里要做主见。你这叫她怎么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那是根深蒂固性子，没法改。”

    “既然你清楚，你都忍了她这么多年，不能继续忍吗？能做夫妻不容易。”林文才始终觉得，只要不是夫妻两人感情各自出了问题，都是有挽回余地，现哪对夫妻不是生活上有许多摩擦和波折。

    “我对她，没有那种感情了，很久以前已经没有了，剩下只是责任。但是，到了现，我明白到，责任都不是我能负责了。因为我很累了，累无法背起她这个责任了。”

    没有感情，是连那种恨感情都没有了，只有想摆脱疲惫。这证明，婚姻感情，完全丧失了。

    林文才没有再劝，之前是想或许温世轩对老婆仍存有一丝多年造就夫妻情感，但是，如今一打听，这种感情都不了，那么劝下去毫无意义，只问：“离婚后你准备怎么办？”

    “媛媛要学费，我会继续资助她上完学出来工作。其余，到时候再考虑。”

    温世轩心里，纵使和许玉娥离了婚，也绝不会再娶一个老婆。对他这个老实汉子来说，一辈子，婚姻只有一次，老婆只有一个。

    拍拍老大哥肩膀，林文才这话类似安慰他人又似自我安慰：“离了婚，你和我一样是鳏夫了，同是天涯沦落人。”

    “没关系，你有女儿我也有女儿。”温世轩比他想象中要乐观多，一脸宽松有余笑容。

    确是，该忧心是始终贪心不减许玉娥，而不是已然清心寡欲他。

    许玉娥接到法院寄来离婚判决书时，懵了。

    她耍赖没有去法院辩解，也没有拿钱去请律师，结果，法院以她不出庭原因做了单方面裁定。

    法院并且把她小女儿媛媛判给了她老公温世轩。离了婚，她自然需要离开蔓蔓给温世轩弄房子。

    一审离婚判决，十五天内可以提出申诉。但是她没有上诉温世轩，而是向媒体告起了蔓蔓。

    以许玉娥那脑袋，能想出这样主意吗？

    不可能。

    于是要先说到汪芸芸，想着从蒋家人口里套出蔓蔓是否真是怀孕消息，第一次拜访蒋家为孕妇做家庭环境评估和教育时，见其他蒋家人都没有，是个机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金美辰提起这事。

    “蔓蔓，你怎么知道蔓蔓？”金美辰刚是听她说到蔓蔓两个字眼，毛发立马一炸，眯了小眼珠子。

    “蔓蔓不是你老公弟弟媳妇吗？”汪芸芸聪明地没有透露自己和蔓蔓亲戚关系。这蒋家看起来有钱，她不想因这事失去赚钱机会。

    金美辰不能说不是，然戒心未减：“你从哪里听说？”

    按理，汪芸芸不是刚来护士吗？能知道这么多事？

    “蒋太太，不瞒你，您家算是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少不了被人背后嚼舌根，蒋家事很多人都知道。”汪芸芸随口乱掐。

    但金美辰耳朵里听着是有些理，便没有再怀疑，问：“你刚是说蔓蔓——我老公弟弟老婆是怎么了？”

    “有人说，你老公弟弟老婆也怀孕了。我这不好奇地问一下是真是假。”汪芸芸佯作无所谓地说。

    蔓蔓怀孕！

    坐椅子上喝牛奶金美辰，牛奶喝不下去了，只觉堵心。

    蔓蔓一旦怀孕，若是生了个儿子，岂不是要和她争宠了。

    现，她怕蔓蔓怀孕，蔓蔓说什么都不能怀孕，而且说什么这事都不能让蒋母知道。

    汪芸芸从她脸上表情，都知道她不知道这个事，心里失望。

    金美辰家里琢磨来琢磨去，这个事该找谁下手。想到后，依旧锁定了许玉娥这个炮灰。

    与许玉娥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这个女人是典型容易被怂恿人群。

    金美辰电话打过去时候，许玉娥正对着那张法院书信发呆。没想金美辰会打电话过来关心自己，她现需要就是有人安慰自己，可惜小女儿未放学回家，立马一五一十向金美辰哭诉起和老公离婚事。

    可以说，机会都撞到自己头上了。金美辰喜不自禁，把许玉娥对温世轩怒气转到了蔓蔓身上：“不是我说，这事儿，定是有人怂恿，不然你老公怎么会舍得和你离婚？你想想，平常你老公听谁话。”

    “我本以为他信小姑丈话。但我叫了小姑丈去帮我说情，没有用处。他除了信小姑丈，京城，只有和蔓蔓联系。”

    “那还用说是谁吗？”

    许玉娥恍然大悟样子，跺脚臭骂：“我养了只白眼狼，没良心，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这样对我和她爸。我要上门去骂她。”

    “你以前上门都不能找到她，现你上门能行吗？”金美辰提醒她不要做无用功，会连带让自己计划失败。

    “那你说我怎么办！眼睁睁让她看我笑话？”许玉娥嚷，到如今，是恨不得与蔓蔓同归于。

    “我有一想法，能让人接近蔓蔓。”金美辰见对方火儿都被自己挑起来了，开始说出计谋。

    “怎么做？”许玉娥真把她当救命绳抓紧了，全听她。

    “我这里有个算是认识记者，你把你事都告诉她。你知道记者都具有同情心，听了你事，肯定会帮你主持公道，别说你这婚不用离了，蔓蔓那忘恩负义嘴脸，也会暴露公众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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