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去吧,带上米拉,记得把棺木的门关上。”许久后,雷炎对花耒说。
“你?”花耒欲言又止,她惊怔地看着雷炎,半天没说出话来。
雷炎点着头,这位地心世界的公主皱着额头,她知道他的决定是什么,她又转身望着傻呆呆的天真的女孩米拉。
米拉也感觉到了什么紧张的事,她偷偷摘下神的孩子祂亚给的黑水晶戒指,塞到花耒的手里,希望这位漂亮的公主,能够说服哥哥雷炎戴上它。
静止了很久……
地心世界的尸体界面,最安全的地方,只有银哲运来的这具棺木了。
花耒给雷炎拍去了衬衫上的尘土,牵着米拉的手,飞进了银哲的棺木,只听“咔嗒”一声,棺木紧密的关闭。与外界彻底隔离。
雷炎的内心,舒缓出一缕平静,他昂起头,苍茫的天际,紫色的血舌,从血目的天体力飞出千万条,它们劈开着上空的云朵,喷着火焰,渐渐浓烈。
靠着一块古树的树桩,他迷上眼睛,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剑身的冰冷的温度,让他的意识恢复的更快。
周遭的雪花,一层层被剑身吸引着,源源不断的冰雪的碎屑,围绕着望月地心剑,形成了一个涡流,稀薄的冰冷,在虚弱的白光里,开始变得有力量。
几股破空而来的疾风,将这个小小的神光的涡流,撕的“咧咧”作响,翻涌着的冰雾里,仿佛有一个俊美的少年的脸庞,肆虐着一丝耀眼的笑容,轻盈地立在茫茫的冰天雪地里,抬着眼眸,轻撇着雷炎,嘴角挂着一朵妖仙的笑。
剑,望月地心剑,开始不听使唤地跳动着,雷炎握持不住。
冰雾里,少年的幻影,忽作似笑非笑,充盈着对雷炎的嘲弄,就似神的孩子祂亚一般。他翻飞着长袍,白色长袍也是冰丝织就,散着凉凉的气息,他鲜艳的唇,微微翘着,像在诉说一个美妙的传说,又像是在蛊惑人心,雪地里闪着银光,他搅动着冰雪的微尘,华美的旋转着,似在舞蹈,又似在变换各种魔法与伟大的神辉!
雷炎很讶异,这就是个浓重的梦魇,在梦里的少年,翩翩身姿,还有诡异却又清澈澈的笑容。
“你是谁?”雷炎问着冰雾里白袍子的少年。
他并不理会地球表层的人类,只是飘渺地跳跃着光影,柔美又震撼的力量让这把剑拼命晃动。
剑身上的刻纹,澎湃着冰雾,就要爆炸,衣袖飞过之处,又温柔停下,冰雪的冷光,开始在剑上折射,仿若幽灵,又仿似仙子。
飓风从剑上飞起,雾中的少年,轻然一笑,把他的长袍向上吹去,翻滚着层层白浪,这是一个冷冷的幻影,他静静地凝视着雷炎片刻,伸开纤长的剔透的手指,闯进了剑身里,那些白袍子的丝带,也被轻轻带进去,梦瞬间消逝。
只有一地的冰凉,留给衰败的尸体界面。
雷炎握着剑,变换着角度,一阵刺眼的亮光,仿佛不能自已,远处飞着宇宙之绳的要称王的老人,又挥着钢刀冲向雷炎。
刀锋交错之时,天地一片震动!——
光,白色的光,猎猎的。
仿佛从地球表层的北极传来,通透又猛烈,刚劲又爆裂,把怒啸的海洋安抚,把升起的群山压低,把天地间的尘埃碾碎……
所有失去的重新归来,所有的不幸,都被打扫干净,世界晴朗的似新生!
光,鲜艳的白光,潇潇的。
碎裂的尸体,被归类,海洋的浓度被一点点纠正,礁石归到原位,白色沙滩也被瞬间洗涤的异常干净,连云朵也都被清洗。
巨大的音律,一声声从未知的世界传来,飘着波光,越来越壮丽辽阔,白光不断旋转着,扩大着波流,一个圆盘的巨轮,飞翔在尸体界面,所到之处,都被唤着新生的白光,光滑绚烂,灿烂夺目!
神光莅临,世界转瞬变了模样。——
没有厮杀,没有一切哀嚎,什么都没有,就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清理界面,清理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从微尘到磅礴的山脉,狭小的转角到无垠的旷野。
但是雷炎不见了,要称王的老人也不见了,只有一具棺木,还在岩石上。
安静下来的世界,天空,开始露出蔚蓝半透明的穹顶,蓝色的云也一朵朵的漂浮起来,就像最初的样子,如同时光穿越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昨天。
天堂谷的光辉,就这样飘洒进尸体界面,无法阻挡的魄力,猝不及防的姿态,让生者徒留惊诧,让死者沉睡归去。
时空里是花朵盛开的声音,轻轻的,安静的力量,渺然之间,让世界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