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我心想,貌似这请客的人不是你吧,这宰肥羊吃大户的事,谁都知道不用客气。
九七年那会,我们市里出行要坐班车,上车给钱买票的那种,和现在意义的公交车其实差不多,我问二叔我们怎么去吃饭的地方,要不坐个车去吧,二叔说不用,那地方他知道就在市中心,咱们这市里小,走过去就好了,我说二叔你至于吗?怎么说你也算是个有钱人,再说刚才龚所长还给了十块钱呢,这也够坐好几十趟的了吧,二叔说出门在外要节俭,钱要留在最需要的时候,得用在刀口刀刃上,我说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吧,二叔说都一样都一样,我对二叔说,我算是明白了,二叔你就是一个守财奴啊,你留那么多钱干嘛?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二叔也不理睬,只自顾自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我没办法,只好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虽然我对城市并不陌生,我当兵对的时候就在省城,但是部队里纪律严明,也没什么时间出来逛,二叔不愿意搭车,我想走走逛逛也好。
说来我们老家市里也是个小地方,按省行政划分,属于鄂西山区,市区就建在群山环绕的山沟沟里,唯一的经济命脉支撑就是国家的第二汽车厂建在这里,除此之外穷的一无是处。
我们一边走,我和二叔聊起了我们此次进城到市里追查妖道炎鲁子和李宝收的事,我问二叔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该怎么办,因为看今天的市局的安排,很显然是把我和二叔排除在了这件事情之外,王队长甚至十分不欢迎我们参与到这件案子的调查中。
二叔随意丢了句话说道:“该吃吃吃,该喝喝喝,管他呢?咱们这跑了一天的路,是连一口饭也没吃着,住的地方都没有,先把这两件事解决了再说吧。”
我也不得不佩服二叔,什么事情到他这里,都能风淡云轻,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说:“重点是,这没了公安局还有刑警队的帮助,就凭咱们俩,这能找到那妖道和李宝收的老窝吗?”
“当然找不到,狡兔三窟,李宝收他们的窝肯定不止一个,哪是那么好找的,再说了,这里面的道道,你还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
“到了市局,莫说是我们,就连龚太江和丁海峰也都被排除在这件事情之外了,我猜那王定山在这件案子中,顶多能给他们俩一个小跟班的角色就不错了,毕竟是市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龚所长和丁队长是对这件案子最熟悉的人啊,市局难道不需要一个引路人?”
“你想的太简单啦,你对案情清楚又怎么样?没个领导,包括私人公司团体内,他都有自己的心腹骨干,莫说王定山本来就比他俩大一级,就算是省厅来人,到了市里,你也得用王定山的人。”
“这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对吧。”
“还不笨,是这个道理。而且,我总觉得,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还不仅仅是牵扯到做官的道道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