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你。她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我有权调动地狱内一切财产。说吧,你有什么想要的。”莲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头,毫不在乎地道。
“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是么?我要的,您给不了我。而她已经给我了。”死神大人轻轻摇头。
“不考虑一下么?如果拒绝我的话,或许以后都没有这种机会了。”莲第一次把视线从笔记上移开,直直地看着死神大人,像是想看穿什么。
死神大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修长的手指搭在杯耳上,莲轻抿一口杯中的咖啡后,合上手中笔记,闭上眼。死神大人而已不说话,任由沉默继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间的寂静持续良久后,莲才重新睁开眼。杯中的咖啡已变成温热,不再冒出热气。
“她给了你什么?”她侧头问。
“一切。”死神大人依旧微笑。
“是么。”莲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你合格了。”
她是法师,特别是在绝对实力极高的情况下,能够掌握下来的法术是很多的。其中便包括着能够测谎的法术。她知道,死神大人并没有说谎。这就够了。
“那么,莲大人。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死神大人微笑着,一字不漏地再次问道。
莲打了个响指,一丝火苗在她手上燃起。她便把杯子放在指尖上。把咖啡重新煮热这段时间里,她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问:“你要么?”
“不了,谢谢。”死神大人微微摇头。他不太喜欢咖啡,因为这种东西对他的身体有害。该睡觉时他都会好好地去睡觉。
“是么。”莲也不坚持,抿了口后放下杯子。双手交叉在大腿上,靠着椅背,姿态变得更加放松。她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死神大人便静静地站着,等待着她开口。
“她还是老样子呢。”轻叹息,莲摘下头上的帽子放在桌上,低声道:“你应该告诉她,那是没必要的,那是不需要的。这样的话,或许我们也会轻松很多吧。”
“什么?”死神大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彼岸之色布满地狱,却唯独在她的身前却步。我们害怕着总有一天会被彼岸缠上,便留在她身边。我们犹豫、彷徨、迷惘。她仿佛高塔的明灯,驱散所有的黑暗,温暖而无私。我们躲在光明之下,瑟瑟着互相取暖。远处的行尸走近,企图染上彼岸之色时。彷徨之人站起,握紧手中的武器,仿佛得到了最后的希望。”
她闭眼,轻声呢喃,遥不可及,忽地睁开眼问:“你见过多少死神?”
“不多。”死神大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彼岸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那些被彼岸所彻底侵蚀的人,都不可避免地堕入了深渊,再也无法挽回。只剩下我们在此刻苟延残喘。而一切,却被埋葬在‘机密’之内,无言可语。从者啊,答应我。”不知什么时候,莲已经站起身,走到死神大人身前:“无论那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无论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你都应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她,让彼岸永远只是彼岸,却步在高塔之前。”
说罢,莲的手指轻轻点在死神大人的额头上。死神大人下意识地想后退,却现身体如同被什么锁死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莲的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
指尖触及额头,冰凉的感觉遍及死神大人全身,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在那指尖离开后,这种战栗感却更加明显起来。他的笔记不知为何出现在莲的手上,脑袋仿佛被什么啃噬一般疼。当死神大人想要把笔记收回去的时候,莲便已经拿出一支笔,在笔记的第一页写下了什么。随后她轻轻打了个响指,死神大人才整个人朝后倒去,一屁股走在地上,莲手中的笔记也消失不见。
死神大人来不及抱怨,咬牙抱着脑袋。他从未遇到过有一种痛苦能够让他这般动摇,完全无法忍耐。
无视死神大人的痛苦,也完全不道歉,莲闪烁间已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轻抿了一口咖啡,打开自己的笔记,桌面上叠起了高高的文书,甚至比修桌上的多了数倍。低头开始写,等到死神大人的痛苦散去大半后,她才低声道:“协。这是你的名字,也不是你的名字。”
“你想做什么。”死神大人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莲。
“离开之后去七楼找希尔,权限我已经开放给你了。告诉她不用继续找你的档案了。”莲打了个响指,“修,送客。”
“这边请。”修不知何时出现在死神大人身后,微笑着道。说是这么说,却不知何时召出一具铠甲,提起死神大人的领子便往外走。目送铠甲走远后,修才向莲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么大人,在下告辞。”
莲望着修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下来,重新写起手上的文书。很多东西,即使是时候了,她也不会去问。她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如果说,那就是他的选择,那么她会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去责怪或是抱怨什么。
只是……
“我明明说过,只有我们的时候不那么叫也是可以的。”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随手撤掉了房间里的屏蔽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