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板的都不傻,傻子也当不成老板。
龙阳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没有岳川这样的人给他剖析问题。
姜国虽小,可也是一直在征税的。
问题是,这些税都到哪去了?
以前总觉得是姜国太穷,或者自己花的太多。
现在听了岳川一席话,龙阳恍然大悟,这些钱都被下面的人分了。
更可气的是,他们以一种很合理的方式分了。
很多官员压根就不应该存在。
为了征一百斤的粮食,却要用到十几个官员胥吏,而这十几个人的吃喝花销已经远远超过一百斤粮食。
怎么办?
那就加征,征两百斤吧。
这时候,长卿发话了,“征税、征粮,就等同行军打仗中粮草运输。大军千里远征,后方一百斤粮运至前线,只剩十斤。官员胥吏便如同这千里战线,王子殿下欲征十斤粮,百姓却要付出一百斤。九十斤粮便被官员胥吏层层吞没了。”
岳川点头,随即说道:“这还是平时!如果哪天有了水灾、旱灾、瘟疫,百姓处于水火之中,急需救济时,君上调拨一百斤粮,经过官员胥吏层层盘剥,真正送到百姓手中,可能只剩十斤。就这,还是官员胥吏良心发作的结果!”
龙阳瞬间跳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往姜国有灾情,我都是亲自前往,把赈济的钱粮送到他们手上。谁也不敢贪墨!比如紫霄门在城中胡作非为时……”
龙阳瞬间打住。
紫霄门这点事情才多大?
如果真是大灾大疫,成千上万人受灾,自己能挨家挨户上门吗?
最后不还是要借翁胖子等人之手?
翁胖子是自己的贴心人,但其他人呢?
龙阳底气不足的说道:“百斤之粮贪墨九成,这也太夸张了吧?”
岳川反问道:“这一百斤粮是干什么的呢?”
“当然是赈济灾民!”
岳川呵呵一笑,反问道:“那么,官员胥吏是不是灾民?他们需不需要赈济?他们不吃饱,会有力气给君上干活吗?”
龙阳瞬间呆滞。
王建低声说道:“琅琊曾三年大旱,又遭遇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君上调粮赈灾,然而,百姓一粒谷子都没有见到。”
长卿顿了顿,说道:“乐安也有这种事情。”
孔黑子叹息,“曲阜也有。”
一个又一个人坦言承认。
有些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有些是自己道听途说的。
姜国百姓也列举出自己经历过的灾荒,以及收到的赈济。
每一句、每一字都像无情的刻刀,狠狠戳在龙阳心坎上。
“敢问……敢问岳先生,若无官员胥吏,当如何治国?”
岳川抬头,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道:“天不可一日无日,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是君上可曾听说,国不可一日无官?官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合情、合理、合法?”
不等龙阳回答,岳川向孔黑子问道:“先生出仕究竟是不是为了做官?”
孔黑子愤然摇头,“某一身所学,为济世安民,天下大同,岂是为了一顶官帽?一袭官衣?”
岳川又转向琅琊王氏,“你们出仕,是不是为了做官?”
王建连忙摇头,“在下一身所学,是为保疆土、护百姓、全社稷,岂是为了一枚官印?”
岳川看了一眼翁胖子,“你呢?”
“我?”翁胖子瞬间双脚跳起,“我做官只是为了更好地效忠王子殿下,才不是为了那三五斗俸禄。”
岳川相信翁胖子,因为他的肚子确实不止三五斗。
“诸位看不上这三五斗,但世间有无数人为了这三五斗削尖脑袋挤破头。官员胥吏这三五斗俸禄,却要让百姓多背负三五百斗徭役赋税。何苦来哉?”
众人纷纷叹息。
岳川又讲述道:
“从前有一个村子,村里经常丢东西,于是有人告诉村民,你们修一个墙,把村子围起来,让外人进不去不就行了?这样就不会丢东西了。”
“于是村民照做,可还是会丢东西,于是那人又说,墙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还得找一个看大门的人,防止有坏人蒙混进去。”
“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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