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淡淡说道:“流民是垃圾,是因为他们没有了劳动的能力,无法再为城镇创造财富,反而还需要君王赈济钱财粮食才能生存。伍相说安置流民是必修课,然而有多少国家认真做了呢?有多少君王真心实意的去调拨钱粮呢?”
听到这话,翁胖子插话道:“我们姜国就做了!离王后在时,连续二十年,每年都调拨钱粮,赈济灾民!”
说完,翁胖子跪倒在地,“王子殿下、公主殿下,我不是故意提起先王后,而是发自肺腑的感谢王后,为姜国数万百姓感激王后啊!”
在场的除了翁胖子、龙阳和龙葵,其他都是外国人。
对于姜国的过去并不了解,也没有沐浴过离王后的恩德。
不过,民间对离王后的评价非常高,尤其是织造绣品,贩卖后换取钱粮补贴国用。
二十年间连续不断赈济灾民,离王后就是万家生佛般的存在。
伍子胥看了看翁胖子。
这家伙是姜国的,怎么反驳起黄相了?
但是,这家伙也不像是要帮自己说话啊。
他咳了咳,说道“黄相,真心实意安置流民的国家还是很多的。你方才的说法,有点儿偏激了。”
大黄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那些君王安置流民,是因为流民被安置后,可以种地、织布、放牧,而无论他们干什么,都能为国家创造财富。所以,流民本质上还不是垃圾,君王安置流民也不是出于仁慈。”
说罢,大黄向龙阳拱了拱手,“我无意冒犯先王后,还请君上海涵!”
旁边的龙葵摇了摇头,“国相论道,事关天地至理、万民公利,无需避讳一家一姓私事,你但说无妨!”
大黄点了点头,“只要流民还能创造价值,他们就不会变成垃圾,君王和官员们会想办法拯救他们,让他们回到种地、放牧的生活中去。这不是因为仁慈!”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假如有一天,君王不需要百姓种地了,也不需要百姓放牧了,他们还会热衷于安置流民吗?”
伍子胥大声反驳道:“黄相此言差矣!无农不稳,无论何时,农桑都是立国之本!君王怎么可能不需要百姓种地?”
大黄指了指稷下饭庄的方向。
“稷下乘凉,你应该知道吧?”
“自然是知道的!”
“假如有亩产万斤的作物,一亩田相当于当下五十亩,一个农夫种地的收获就抵得上当下五十个农夫。那是不是说,就会有四十九个农夫失去价值,成为垃圾呢?”
伍子胥瞬间傻眼。
虽然大黄说的是“假设”,但是这个假设太真实了。
即便不是四十九个农夫失去价值,十个八个总是有的。
这些人一旦成为流民,君王还会花费大力气安置他们吗?
如果得不到安置,这些流民不就成了国家的垃圾了吗?
只是,伍子胥不敢接这个话。
大黄朝北方拱了拱手,“我的老师说过一句话……”
岳川顿时一机灵,因为他就坐在大黄北方。
不过在场众人都没有看岳川,而是浑身一震,正襟危坐、整理衣冠,仔细聆听大黄的讲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每当大黄说出“我的老师”,接下来的内容必定震耳发聩。
“老师说,当这个国家吃不上饭的时候,他们叫农民为农民伯伯,君王也会祭祀五谷、丰收,甚至喊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话。”
“当农民卖力干活,谷物丰收增产,让这个国家吃饱饭的时候,他们又叫农民为农民兄弟,君王不再亲自下田开犁,也不再重视农桑,开始信奉‘君权神授’,把一切好日子都归咎于神的恩赐。”
“当这个国家吃饱了,甚至吃撑了的时候,他们就叫农民为泥腿子。他们开始把农民赶离家乡,夺走他们的土地,在上面修筑新的城池。”
“而失去土地的农民就成了这个国家的垃圾,如果他们去工地上搬砖,就是垃圾回收再利用,如果他们四处流浪,那就是在垃圾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伍子胥哈哈大笑,“黄相,你这话太偏激了!哪个国家会干出这种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事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再昏聩的昏君也不可能这样做!”
“当今天下,每个国家都在催生人口,滋养人丁,谁会嫌自己国家人多呢?”
大黄没有反驳,而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
很快,伍子胥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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