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已先一步长揖到地:“柳姑娘请息怒,以前全都是误会,姑娘是江湖儿女,海量包容,想来不会与我们计较的,我这里敬姑娘一杯,全当陪礼。”说着郑郑重重的斟了一杯酒,双手举起来,递到柳非烟面前。
他心里头还在杂七杂八地想:“哈哈,所有一开头见面就又打又吵的一对男女,到最后至少有八成机会变成情人,所有在一出场就碰上男主角的大人物独生女,到最后有九成机会成为男主角的爱人。这姑娘真的是又美又俏,活力四射,和韵如是完全不同的美人儿啊!”
他越想越是得意,差点没吹出几声口哨来,脸上堆起来的笑,自然更是越发谄媚了。
谢远之也微笑道:“柳侄女,有什么误会,看在老夫的面上,就作罢了吧!”
柳非烟看看容若恭敬的样子,再看看拦着自己的谢醒思,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柳叶刀,谢醒思便也顺势垂手退开一步。
柳非烟站到桌前,伸手去接容若手中的杯子,手才伸到一半,俏脸却猛然一变,冷笑一声:“这笔帐你们休想就这么算了。”
说到“这”字时,她出手如电,重重一掌打在桌案上。桌子被震得翻转过来,桌上的杯盘碗碟漫空乱飞。
说到“笔”字时,谢醒思护着谢远之后退,谢家的仆从、护卫一起上前,把他们祖孙拦在身后,以免为这漫天飞舞的杯盘菜肴所伤。
容若同时“啊哟”一声,松手弃杯,双手往下一按,竟是又快又准,把柳非烟一掌拍得翻转起来的桌子重又生生按回原地。
但桌上的杯盘碗碟却因受柳非烟内力所震,仍然飞舞起来。
凝香轻叱一声,足尖微点,在这因为人太多而显得过于狭小的空间里飞跃起来,双手翻飞如电,接住漫天的碗碟杯盘,随接随放,随放随接,在不过三尺的范围内倏忽来去,似风拂花动,姿态美妙无比。
性德知凝香、侍月刚刚学武,纵有名师,功力不足也难以大成,所以特意教了她们一套不需要什么高深内力的灵巧身法,就算被高手相逼,只要把这套身法练熟也足以自保。
凝香、侍月也聪明机警,短短的时日内潜心练习,便小有成就。只是谁也没想到,第一次展现这套身法,居然只是因为一场翻桌子事件。
仅看她们身法的曼妙轻快,竟把谢家众人与苍道盟一干人皆震得目瞪口呆。
只见一个仙子飞跃飘摇,双手翻飞间,所有的杯子、盘子、筷子全被接下来,又放回桌上,连菜汁都没溢出半分。这个时候,柳非烟一句话才刚刚说到“休”字。
因为柳非烟不甘心喝和解酒,所以刚才一掌拍出时,内力运得极巧,放在桌中心的一壶酒受力最大,直被震起老高,几乎要撞破房顶了,凝香不及接住,侍月却轻笑一声,双肩一动,便直冲向上,衣带飘飘间一把揽住酒壶,身子旋转着往下落,衣带间自掠起一股微风,令得衣发飞扬,更衬得眉目清美,俏丽可爱。
凝香接住了空中落下的最后一个杯子,却不放回桌上去,反向上一举。侍月在半空中持壶倒酒,人随着酒柱下落,人落地时,凝香手中酒已满杯,冲着柳非烟盈盈施礼,半跪下去,双手高举酒杯:“婢子代主人敬酒,请柳姑娘满饮此杯,看在谢老先生的面子上,就把以往的不快抹去了吧!”
直到此时,柳非烟那本为示威而拍桌子说出的一句话才刚刚讲完,可她的示威却好像变成了别人在显示本领,而且连她本人在内,都被这两个丫头这几下接菜斟酒的功夫震住,后面一大堆兴师问罪的话竟是半句也说不出来。
霎时间,屋里屋外一片肃然,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凝重地盯着这刚刚还大显身手,此刻却谦卑的半跪敬酒的小丫头。仆已如此,主人又该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柳非烟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用雪白的贝齿咬住红唇,半晌无语,她哪里知道凝香、侍月全副本事也不过就是这套无比灵巧,常人难及的身法,真要交手过招,只有逃的份,还道这帮人果然个个高深莫测,真要得罪了,纵然苍道盟在济州势力极大,怕也会非常头疼的。
只是她素来是大小姐脾气,被人众星捧月般照料呵护,哪里受过这种闲气,又怎么甘心就此隐忍。她心中千回百转,抬眼看容若紧张兮兮盯着她的眼神,就觉一阵不痛快,目光再徐徐扫过去,正瞧到萧远脸上那带着冷嘲的哂笑,心中一闷,猛然伸手接过酒杯,却不饮下,一反腕,连杯带酒,掷向萧远。
萧远“啊”了一声,仓皇后退。
柳非烟不等他退开,即长身飞扑,柳叶刀又从袖中滑出来,“呼”的一声劈出去。
此时谢醒思和谢远之退得较远,阻拦不及,站在柳非烟面前的凝香、侍月根本没本事阻拦,苏良、赵仪甚至楚韵如都无意去管萧远的死活,容若刚才光顾着胡思乱想,忽见刀光闪动,还没想到发生了什么事,而性德,更不可能会去插手阻止了,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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