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一笔钱,如此大家都清爽省心。老先生若是喜欢晚辈这个朋友,只要价钱上略略优待一些,也就是了。”
话既说开了,谢远之也不再客气推脱,笑着点头:“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豪爽果决,既是这样,一切就依公子。”
在他们两人客气的时候,苏良和赵仪已经去把天磁石上的兵刃用力拿下来,好不容易,拿回天磁石,放回宝盒。容若这边也和谢远之说定了,下令把两辆惊世骇俗,夸富炫势的大马车赶出来,一行人就跟着谢远之去了。
谢远之不愧是富可敌国之人,偌大济州城,他随意走两步,信手指来指去,竟都是他的房产。
纵然容若身为君主,富有四海,也看得有些眼晕。
谢远之问他何处合意,哪家喜欢,容若回首低声问马车里的楚韵如之后,便选中一处依月影湖而建的大庄园,一行人下马漫步而入。
庄名逸园,取的是临湖照影,怡情逸性之意。
庄园大门大开,两旁仆从侍役数十人,恭敬列队相迎,那气派华贵,倒还真不下于王侯。
谢远之一边信手挥开众仆役,只留两名管事的在旁边跟随服侍,一边引着容若等人进入,彼此谈笑晏晏,笑声不绝。
容若一边应和说话,一边四下打量。
这逸园从外面看,并不甚大,大门也并非金漆朱绘的异样气派。大门开处,只见一条幽幽石道,青色的石子前前后后铺了一地,洁净却又斑驳。青石小路旁边,奇花异草源源不绝,石路的尽头,花草树木之中有一个水池,水池中心矗立着一座假山,温润的池水终年在假山一侧倾泻而下。四周闲花小草,树叶掩映下,前方的庭院美景,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叫人无法一眼看尽。
容若不由拍掌笑道:“好一个曲径通幽处。”
谢远之也不由一击掌:“好一句曲径通幽处,公子这句话,真把这前门处的巧思给说得尽了。”
大家一边走,一边说,绕过假山,转过池塘,拂开花叶,分开柳枝,便见眼前豁然开朗。
整个院落无比广大,四处游廊纵横,楼阁相连,其间又广植荷花,漫布翠竹,中有清溪流泉,淙淙不绝,垒土为山,引水做河,小舟来去,花香岸旁。庭院中的小河,竟直接与月影湖相连,上架曲桥水榭,让人直接就可以由庄院走到曲江边上,欣赏美景。
谢远之将他们带上庭院中央,高有三层的“是缘楼”,举目遥望,但见前方月影湖碧波浩荡,似与远处曲江相通,两崖垂柳盈盈,花影横斜,山峦似隐于天之尽头,水波两侧又有无尽的流泉飞瀑,奇石怪涧,美丽得不似人间。
低首望近处,纵然花期已过,满塘残荷,竟也有一种出尘的清净。再加上百花飘香,竹影沁心,鸟声清脆,清风荡漾。一楼一亭,一台一阁,及至一花一草,无不大见巧思。
纵然容若在皇宫中住了许久,见多了御花园的美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处园林设计别具巧思,身在其中,如入仙境,不免连连点头。楚韵如等其他人也无不满意,此事就此决定。
容若从身上取出一张银票,也不看数目,递与谢远之。
谢远之爽爽快快接过来,同样也没看数目就纳入袖中,招来两个正副管事,说明逸园已换了主人。
接着整个逸园都忙乱起来,一大堆人拜见新主,安排住所,谢远之只淡淡叮咛两句,并不干预,反而早早告辞,让容若可以不必再应酬他。只是约好了明日一早,便让谢醒思前来,带容若夫妇二人畅游济州城。
谢远之一上马车,即刻吩咐驭马之人:“咱们立刻去苍道盟。”
“爷爷,我们去找柳清扬吗?”
“是,柳非烟吃了这么大的亏,回去一说,苍道盟必有动作。我们一直与容若他们在一起,若不去分说一二,怕会和苍道盟有什么误会。我也要去劝劝柳清扬,不要再追究此事。”
“爷爷真是如此喜欢容若,这般替他说话,可是想将他们收为己用?”
“本来初看他们那帮人的身手,我倒是有这么点意思,可如今怎会再这般不识进退。容若出手阔绰,必不缺钱,身边人的武功全都出人意料,那萧性德更是深不可测,可见其人绝非池中之物。他甚至还可以随意调动官府,想来身分与平常人不同。你有无注意,陆道静穿的不止是正式官服那么简单,他戴的不是平常的乌纱,而是三梁冠,佩着黄绿赤紫交织出来的绶锦,又挂了金银授环各一,这可是非常正式的礼服。官员们往往是在大礼大节大祭大聚会,或是拜见上司时才穿的。必是容若身分非凡,那陆道静要着正服盛装来表示尊敬。苍道盟真得罪这样的人,只怕讨不了好,我与柳清扬认识多年,彼此也都帮过不少忙,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吃亏。”
谢醒思点点头道:“只是柳清扬爱女受辱,岂甘罢休,他并没有亲眼见到容若,只怕未必相信,还以为爷爷夸大其词呢?”
谢远之悠然一笑:“你以为柳清扬凭什么创出这偌大基业,多年来屹立不倒,他外表虽是个粗犷武人,心思其实比谁都细密谨慎,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