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的地方对她不好,但唯独就是愿意给她打扮的漂亮。
她走在路上,细长白皙的双腿比她白裙子上的荷花还迷人。
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和她缎子般的头发,成了那些刚懂情事的男孩们梦里的常客。
豆芽一样的李书棋挡在姐姐面前,毫无杀伤力,可姐姐却反过来将李书棋护在身后,眼神警惕的看着他。
他骄傲的站在那里,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手里的烟闪动着细微的红光,姐姐和李书棋迫不及待逃跑的背影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个十足的蠢蛋。
他输了。
狠狠的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几脚,随后给了身后的小弟重重的几个拳头。
他眼神阴骘,语气死沉,以后谁他妈再敢骚扰我姐,我就让他享受享受残废的感受。
陷入冰点的姐弟关系让他慌了神,却束手无策。
他做错了什么,明明在保护她,却把她越推越远。
他并没有成为救赎她的那一株稻草,反倒成为了她脚下的缠人的杂草,让她唯恐不及。
她去城市里读了大学,在某次回家的时候,因为二叔得了个新相机,因此两个人被家人撺掇着合了一张影。
他心里高兴,可她好像一点也不想和他照相,板着脸不说话,两个人站的很远。
陆先桦低头吸了吸鼻子,她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打好的腹稿,通通说不出口了。
他们拍了一张连陌生人都不如的照片。
两人都各自拿了一张洗好的照片,她临走时,陆先桦还是硬着头皮问她,这照片你会丢掉吗?
她抿了抿唇,你想丢掉吧?
陆先桦张了张嘴,就看见她轻轻笑了,没关系,你想丢就丢吧,我不在意。
她走后,陆先桦看着那张照片,终于像个孩子一样,束手无策的哭了。
他不知道怎么修复濒临破碎的姐弟关系,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明明心里并不是那样想,可因为长久的疏离,等真的想开口,心里却满是怯意,宁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不愿将脆弱的那一面展现给她看。
他曾发誓,要做个能保护姐姐的男人,可到头来,他却连怎么面对她都学不会。
回忆到这里的陆先桦,自嘲的笑了:“我以为我和姐姐最大的隔阂是因为你的出现,可是没想到,这隔阂是我自己亲手一砖一瓦砌好的墙。”
李书棋微微一笑,端着酒杯碰了碰他的:“恭喜你啊,墙倒了。”
他们早就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如今是能够一起喝酒谈心的关系了。
“李书棋,你说你,跟我姐没半点血缘关系,她干嘛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啊,你是不是给她吃了迷药?”
陆先桦笑着调侃,言语间已是丝毫不在意当初的语气。
也许是酒精作用,李书棋苦笑出声:“你以为,我愿意当弟弟啊?”
陆先桦歪头看他:“怎么,你还想当哥哥?”
他并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从何时起发生变化的。
但他却清楚,这种感情是不能发生任何改变的,因为一旦改变,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姐弟之情,就会化为乌有。
可那种感情像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藤蔓,纠缠在他的心口,根本没法根除。
他小心翼翼的维持着现状,压抑着内心的情感,只为了继续当她心中的好弟弟。
李书棋鼻尖一酸,原以为自己已经放开,可二十年的感情,又怎只是轻描淡写割舍二字,就真的能够彻底斩断,不复存在。
“都不想,就想当个普通的邻居。”
陆先桦笑了:“哎,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李书棋看着他:“干嘛好端端的让我找女朋友?”
“新的不来,旧的怎么走啊?”
陆先桦仰头喝了口酒,随后尽兴的叹了口气,“我以前很羡慕你,但是我现在一点都不羡慕你了。”
“为什么?”
陆先桦咧嘴一笑:“我和她是亲姐弟啊。”
李书棋微微愣住,低头不语,几秒过后,他仰起头来,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姐结婚那天,你没来。”
陆先桦淡淡说道,“第二天我回来时,看到你家的围墙下,一地的酒瓶。”
“你和那个主播打游戏的时候,主播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说有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窈窈出生那天,你给了红包,又抱了她,然后转身就去洗手间了,应该是去抹眼泪了吧?”
陆先桦说完这些,又问道:“她知道吗?”
李书棋嘴角轻扬:“知道的,不过我们之间已经做了约定。”
在他忘记她之前,他永远是弟弟,她永远是姐姐。
“那,姐夫知道吗?”
李书棋按住了额头,一副苦恼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夫妻俩,心里明白得很。
但因为信任,没有点破,他这辈子,也不可能辜负他们的信任。
李书棋转移了话题:“你呢?
当了兵进了军校,总不可能要当一辈子的光棍了吧。”
“怎么可能?”
陆先桦挑眉,“我这身军装,一是保卫国家,二是保护我姐,三是保护我爱的女人。”
“那你爱的女人是谁?”
陆先桦的笑容带着深意:“啊,那是一朵带刺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