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的猜测越发坐实,他长叹一声扶了额头坐在御座上,痛心道:“你不用说了,朕也猜出是谁了。唉……朕就不明白,她的心怎么这么大,朕难道给的还不够多?”
殷凌澜抬起头来,深眸中掠过了寒意:“义父,儿臣猜想,那症结也许在太子殿下身上。如今太子立已久,却迟迟不能有所作为,所以……”
慕容拔闻言冷笑怒道:“云儿?云儿文文弱弱,遇事不果断,朕怎么放心把这江山交给他?况且朕还没死呢!朕都没死,他想要什么作为?难道把朕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给折腾没了才高兴吗?”
他气得胡子一翘一翘,殷凌澜不动声色上前,为他端来茶,轻声道:“义父息怒。这只是儿臣的猜想,也许事情并不是儿臣想的那样。”
慕容拔挥了挥手:“你不必再解释了,朕心如明镜。她就是这么急,若真的遂了她的心意,朕还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他把那奏章放在眼前,沉吟许久,对殷凌澜道:“你去给修儿带朕的话,就说让他安心带兵,别想别的乱七八糟的念头。伤赶紧养好,朕还要他护驾上香呢。”
殷凌澜低了头,掩下眼中的神色,道:“是。”他说罢转身要走,胳膊上忽地传来一股力道。
他转过身,却见慕容拔面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殷凌澜看着手臂上的那一只苍老的手,冷了眸色问道:“义父还有什么吩咐?”
慕容拔叹了一口气,柔声问道:“你的病好些了吗?”
“回义父的话,吃了义父赐下的药好些了。”殷凌澜淡淡地道。
慕容拔看看他阴柔俊美的面容,忽地道:“你越来越像她了。”
他的眼中渐渐恍惚,仿佛陷在了往事之中不可自拔。殷凌澜手微微一颤,冷冷抬起眼:“义父又犯糊涂了。儿臣不是那个人的儿子。他配不上儿臣母亲那样的好女人。”
慕容拔看着他突然冰冷的眼眸,记忆深处那酷似的眼眸又浮现出来,仿佛潜藏在不知名的暗处冷冷盯着他,那么憎恨与厌弃。她,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脑中掠过这个念头,他的心猛的一缩,这才讪笑地缩回手:“是朕犯糊涂了。”
殷凌澜整了整衣袖,神色已波澜不惊:“既然义父无事,儿臣退下了。”
慕容拔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绾绾,若你还在一定还是恨着我,可是没关系,你看你的儿子长得多像你,天天看着他,就好像你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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