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抿了抿红唇,美眸中神色沉沉:“可是将来新帝的信任与宠信,难道殷统领根本不放在心上吗?”
殷凌澜不看她,只唇边含了一抹冷淡的笑,把玩着手指中玄铁指套:“现在皇上不还没大行吗?何必想那么多。 ”
周皇后冷笑一声:“本宫就不信,殷统领会根本不在乎。”
殷凌澜失笑,抬起眼来,那一双如冰雪浸没过的寒眸看得周皇后心中不由一突。果然,他轻声道:“皇后娘娘说的还真的是猜中了,以后谁当皇帝,本司还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清越的声音犹如这个雨夜里淅沥的雨声,沁冷无比:“夜已深,皇后娘娘还是回宫就寝吧。私自出宫,私会外臣,凌澜不在乎皇上怎么想,皇后娘娘难道也不在乎皇上知道后会怎么想吗?”
他打开暖阁的门,就有玄衣侍卫无声地撑来一把伞。
“等等!”周皇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最后的孤注一掷:“本宫这里有个东西,你看看再想想是否要与本宫合作。”
殷凌澜顿住脚步,慢慢回头。周皇后神色已是不自觉地紧张,她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东西,在他面前展开。只见一个小小的金瓶托在了她的手心。
殷凌澜眼瞳猛的一缩,也不见他怎么动,暖阁的房门忽地被他手中劲力一扫,啪地一声关上。周皇后只觉得眼前影子一晃,手中的金瓶就被人夺了去,喉间一紧,殷凌澜两指已经紧紧扣住了她的喉间芑。
他俊颜沉沉,逼近周皇后,冷冷地问:“你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他手指的指套扣着她最脆弱的喉咙,仿佛是野兽的利爪在压住猎物,下一刻就要刺破她薄薄的喉间,直取她的性命。即使知道殷凌澜不太可能会真的杀她,但是周皇后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烈杀气给深深镇住。
她困难地喘息,冷笑:“怎么?难道本宫……就不能拿到这种东西?”
殷凌澜脸色冷凝得犹如千年寒霜,他打开金瓶盖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没用的,里面的药丸……本宫拿走了。”周皇后咯咯一笑,美色犹存的面上皆是得色:“本宫就猜到……你如此效忠慕容拔,难不成是天生贱骨?哈哈……果然本宫没有猜错,这个狡猾的老匹夫,他控制了你!”
殷凌澜捏着金瓶,看着面前笑得恶心的周皇后,他手掌猛的捏紧,厚厚的金瓶上赫然有了指印。他看着周皇后的笑,忽地也笑了起来,金瓶在周皇后面前落下,他如鬼魅般森冷的话在她耳边缓缓道:“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你也能控制我殷凌澜吗?猬”
灯下他的面容俊魅如修罗,杀气亦是令人无形中胆寒。周皇后的牙齿不由上下打颤,她终于相信为何面前这么个俊美的男人是全南楚最可怕的男人。
“本宫……自然不会想要控制殷统领。”周皇后连忙挤出勉强之极的笑容:“本宫只不过是要与殷统领做一笔交易。”
殷凌澜闻言这才缓缓放开掐着的手指,已变形的金瓶在两人脚下可笑地滚来滚去。
他冷笑一声道:“皇后以为能拿到这药,就能谈什么交易不成?笑话!”
周皇后心中惴惴,她其实知道的并不多,这金瓶药丸也是她千辛万苦从慕容拔那边设计使人偷来的,至于这是什么药,对殷凌澜有何作用,她只能隐隐猜个大概,却没有任何底气。但是她毕竟城府很深,佯装轻松笑道:“殷统领何必距人千里之外?既然本宫能拿到一瓶,就能拿到两瓶,甚至更多,只要这药对殷统领有用,我们就有商谈的余地。”
殷凌澜面上已恢复常态,疏离不可靠近。他冷冷笑道:“皇后想要谈什么交易?”
周皇后见他不会再突然发难,连忙上前,低声道:“本宫要……”
夜雨渐渐停了,屋檐上落下的积水渐渐少了,天色已开始明了,不知什么时候风已把云层吹开,露出一小片湛蓝的天空。暖阁中深夜访客已早就离开,殷凌澜看着那变了形的金瓶,深深眯起了双眸……
……
五日后,和亲送嫁队伍离开京城,太子慕容云亲自送嫁离开,一时京城中人头攒动,热闹非常。卫云兮在王府偏院中都能听见外面喧嚣的锣鼓,还有震天的鞭炮声。小香一大清早就出门看热闹了,她气喘吁吁地回来,两眼放光:“娘娘,好热闹啊,那皇上赐下的彩礼是一担担的,一眼看不到头,地上还铺着红毯,听说足足有三里那么长。”
卫云兮微微一笑:“这事关两国的邦交,自然是做足了功夫和面子。”她看着面前自己与自己下的行军棋盘,如今两国正是胶着的状态,难道就真的两国从此修好了吗?这看来不像是萧世行前来的目的呢。
她正思索间,外面有侍女匆匆进来:“娘娘,有人送来了一件东西,说要亲自给了侧妃子娘娘。”
卫云兮疑惑接过雕刻精致的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墨玉簪,玉质通透,雕刻秀美雅致,底下压着一封短短的信,只一句话“山长水阔,你我必有再见之日。”
字迹儒雅方正中带着不经意的锋芒,所谓字如其人,看着手中的信,仿佛能看见他含笑而来,顾盼间露出的傲然之气。卫云兮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锣鼓喧天,喃喃自语:“再见之时,你我又是怎么样一番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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