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当日在凤仪殿,况世良的确听见月浅宁说什么“婴儿胎盘”,只是思及平日里月浅宁的所作所为,虽然她看似冷漠,却从未主动害过人。况且她精通医术,所谓医者父母心,他是真的不肯信,她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况世良斟酌半晌,方跪地说道:“奴才以为,这事必是有人嫁祸皇后。”
“哦?”龙飒竔将眼眉一挑,若有所思地问,“为何这样以为?难道……是因为皇后曾经救过你?”
况世良一惊,忙解释道:“奴才并不是私心偏袒皇后!只是见皇后平日所作所为,实在不像草菅人命之人!还望皇上……皇上明察!”
龙飒竔见他吓得脸色都变了,自己倒摇头笑出声来,抬手说道:“快起来快起来,朕也没说你有私心,你怕什么?”
“奴才……”
“起来。”
“谢皇上。”
况世良惊魂未定,战战兢兢立了起来,方听皇帝悠悠地说道:“当日皇后自己落难冷宫,与你也并无交情,都能施针救你。从这一点看来,朕也觉得,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况世良闻言,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龙飒竔瞧着况世良那样子,不知为何就有些疲惫。
况世良跟了他许多年了,算是他身边最为信任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亲近,他也只是怕他。身为皇帝,独居万万人之上,可谁又能明白这其中的孤独寂寞。
所谓高处不胜寒。
真心侍奉他的人怕他,蓄意害他的人伤他,天下之大,仿佛全都是他的,可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
蓦地,他想到了月浅宁。
从前他厌恶她,因为这女人貌丑无才,又是j臣之女,还是太后*着他娶的。在他心目中,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耻辱。但是后来,她仿佛是一夜之间就变了,皮相还是那副皮相,但目光里多了凌厉和冷漠,叫人不敢*视。她再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月浅宁,甚至还叫嚣着要休夫离宫。
从那时起,他就对她有了兴趣。
她不爱他,但至少也无心害他,最多不过是想离开他。她不肯侍奉他,然而也不怕他,让他不必时时对着一张谨小慎微的脸。
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喜欢与她共处的感觉。
可是她呢?
想到她平日对自己的态度,想到她对选妃之事的淡漠,还有那夜对饮时,她仍然表现出的去意,龙飒竔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她并不喜欢与他共处。
龙飒竔想着月浅宁的种种,一时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半晌无话。
况世良受过月浅宁的恩惠,心里惦记她的安危,所以壮着胆子问道:“皇上,既然您也相信皇后是清白的,那么眼下这件事,您看该怎么办呢?”
龙飒竔闻言,顿时回过神来。
他修长的食指屈起轻轻叩着桌面,缓声说道:“朕已下了令,叫外头那些差役们不许再戕害孕妇。至于皇后那里……”他沉吟道,“先看看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