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和国子监作为天渊最知名的两大育才之地一直以来关系都很微妙,相比较国子监而言翰林院则多了几分隐含的功利性,无论是那些翰林学士或者是那些作为供奉的年轻翘楚都和皇室以及朝堂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也正是因为如此翰林院的名头相较于国子监来说名头相对要大一些。
自当朝太子的三师三少四位出自翰林院之后这一现象更胜,连带着那些个翰林院出身的文士都不自觉地觉得高出别的读书人一等,要不是国子监有当朝文华阁主坐镇恐怕翰林院早压得玉陵内城的国子监抬不起头来了。
或许长期以来如此行事以成自然,所以他们明目张胆的指责挑衅杨文锋,但可惜的是杨文锋并不是他们能用几句混淆视听的大道理和那些诡辩所欺负了的。
所以杨文锋今日来了翰林院门前,他来的很高调,而且不只是他来了,他还带了一百二十名杨家府兵来到了这翰林院。
既然对方无理取闹那杨文锋也自然要和对方无理取闹一番,所以他很不客气的令这一百二十名府兵将翰林院的院门堵了起来,他今日就是要这些所谓的“集天下正气于身”,和“为天下人鸣不平”的读书人无门可走。
这一举动确实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自翰林院开院以来确实是无人做过这等蛮不讲理有辱圣贤之地的事来。
杨文锋坐于马上眯眼看着这算得上是集礼制与人杰为大成的翰林院一言不发,门前是百名身披战甲手持弯刀的杨家府兵,在这气势恢宏的院门楼下的一侧石壁上是那张早已经传遍玉陵的挑战书。
杨文锋轻轻提了提马缰走到那挑战书下立足观看。“翰林诸士,静候尔至”他轻轻读了那战书的最后一行而后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翰林院中随便一人皆可在文采修养之上对战他杨文锋,确实是够狂,尤其是这份狂妄是在被杨文锋走过六里亭之后,希望对方真的有这份狂妄的底气。
杨文锋下马走于那封战书之下抬头看了看便举手很干脆地将那战书揭下而后揉作一团置于手中,随后他转身走于翰林院的院门之前负手背对着整个翰林院,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个翰林院并不被他放于眼中。
自那一百二十名杨家铁甲封住翰林院大门之后院内便早已经乱作一团,由起初的怀疑到之后的震惊最后化为愤怒,随后便熙攘成群驻足于院门之内。
“何等蛮子竟然敢挡住翰林院门,还不赶快给我让开?”有主事的院士满脸怒气呵斥院门两旁持刀而立的披甲将士,结果换来的却是不为所动。
“好呀,我就不相信你们真的敢如此行事,”见到无人理睬之后那中年院士似乎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他气的长长甩了甩衣袖便跨步向着院门外迈出。
可惜,可惜对方的豪气与志气还未完全显露便消散殆尽,他的一腔热血不平被一把雪白锃亮的刀尖逼退,退的化为一背冷汗。
对方的脚还没踏出那门槛一旁的一名杨家府兵便拔刀指向对方的喉咙,本来那院士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当看到对方眼中那冷漠的眸子之后本来要说的话便不自觉地咽下了肚。
“本朝武皇曾颁布圣旨诏书,翰林院内不起刀兵,尔等是受何人指使,莫非想要造反不成?”被逼退的中年院士余惊为消,他不敢开口但是那人群之中却有人敢开口。
那是一名年纪很轻的翰林供奉,他这一开口在众位翰林院的同僚中顿时引起共鸣,尤其是那些年轻学子和一腔热血的翰林翘楚们,平素他们优越惯了,也傲然惯了,如今竟然被人堵在院门之内,这简直是他们无法容忍的事。
虽然那些个满身煞气眼神漠然的兵甲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心中也难以平静,但是他们心里很清楚这是是玉陵,而他们受着这玉陵之中最高存在的那位武皇的庇护,如此他们又怎么会相信有人真的敢在此地对他们动武?
“好一句造反,闭口开口便是造反,这翰林院还真是最擅混淆视听啊!”院内群情激奋,院外一人轻轻拍手而后冷笑开口,院外一人的声音盖过了院内所有人的声音。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是圣人之道。不傲才以骄人,不以宠而作威,这也是圣人之言,可惜,这些圣人之言放在你们这翰林院前真的只是一方石碑摆设,依我看你们也不必以什么学士自居,一群无赖痞子罢了!”杨文锋这一句话不可谓不刻薄,尤其是对于院内的这些人来说,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对他们侮辱至极了。
“何人,何人竟口出狂言?”
“宵小之徒,焉敢于此地狂吠不止,不怕自取其辱吗?”
“敢于如此辱我等,敢问阁下有何成就,恕我直言,就算是文华阁老程老先生和那独占南楚风流的芈平也不曾在翰林院前放此豪言!”
一石激起千层浪,杨文锋的话音未落便数人争锋相对,讥讽的;怒斥的;各种声音自院内传出院外不绝于耳,于此同时那些学士都开始向前拥走,大有一涌而出教训杨文锋的势头。
刷……杨文锋只是抬头看了那蜂拥人群一眼门前一百二十名杨家铁甲便齐齐扬刀,一百二十柄刀尖如同阳光下的碎银一般,不会夺人心魄但多半会夺人性命。
刹那间万籁俱寂,那些院内众人皆被这百柄刀锋所指,虽然他们可能不相信对方真的敢于在此处动刀兵,但眼前此情此景还是让他们有些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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