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沾沾自喜。
走到这一步,他无法斥责,也无法原谅。
“在外面等我。”南眠悄悄对元野说了句,就跟着警员走了。
伯母哭成一摊泥,忽然眼前落下一大片阴影。
元野半蹲在她身前,眼神淡漠。
“打伤你儿子的是我,偷用违禁品的是你丈夫,霸占遗产的是你们一家,关南眠什么事?”
说完,元野起身就走了。
若不是为了南眠,他也懒得解释这么多。
伯母蠕动嘴唇,但再没力气说出一句话,只能任由警卫将她扶起。
探监室的灯光还是很明亮的,隔着一道玻璃,南眠都能清晰看见对方的样子。
大伯瘦了,原来像根竹竿,如今快接近鱼骨了。
不过,比起身形的消瘦,更让南眠惊讶的是他精神的颓废。
记忆里堪称梦魇的倨傲和冷漠,如今也消散成了沮丧和颓唐。
——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中年人。
“……你来了。”大伯抬头,露出浑浊的眼。“咱们也是许久不见。”
“其实也没必要在这儿见的。”南眠忍耐着那磨砂样的声音。
大伯微不可察地一笑,旋即悲凉道,“谁又能未卜先知。”
“只要不违法犯罪,不用占卜也知道不会走到这一步。”南眠呛了他一声。
“你有话就直说吧,但是要我撤诉是不可能的。”
大伯顿了顿,知道在这大侄儿身上打感情牌不好用了,于是换了副口气。
“都是元野吧?”大伯稍稍后靠在椅子上,“不是他帮你,你也搜集不了这么多证据。”
他请了很多律师,可无论是谁,在看了原告提供的文件后都表示告遗产是肯定保不住,只能是留多留少的问题。
大伯由此判定,只有因为元野帮忙南眠才可能稳操胜券。
南眠笑着摇头,“不管你信不信,证据都是我一人整理的。”
他有前世的经验教训,自然知道该收集哪些证据。正巧,这时候证据满天都是。
他本来打算高考结束后再慢慢掰扯,现在……南眠看着那对闪闪发光的银镯子,叹气。
大伯果然不信。或者说他只能不信。
承认自己被家大业大的元家打败总比承认自己被一介曾经仰人鼻息的稚子打败要好。
大伯突然挣扎着往前,死死盯着南眠,“你不要以为元野是什么好东西,元家能有什么好东西!”
“你知不知道,把我送进来的就是元家!”说到最后,大伯近乎嘶吼,还猛烈地咳嗽。
南眠愣了愣,感觉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么说,不是大伯勾结上级,而是元家主动找到大伯?
因为元野?还是因为跟在元野身边的他?
他的怔愣被大伯视为胜利的讯号,他嘲笑道,“元家把我、我儿子,用完了就扔,你也迟早有这一天,元野迟早要把你……”
“唉。”南眠轻叹,打断了大伯的话。“真是浪费时间。”
大伯愣住了。
南眠施施然站起身,脸上一派轻松,“首先,元家和元野,你最好分成两部分。”
能在除夕夜边喝酒边把家里亲戚diss个遍的人还会爱家?
“其次,我和元野,谁卖谁还不一定哦?”
故意撂下这话,让大伯在风中凌乱了半晌,南眠就要走了。
“等等!”
南眠头也不想回。
大伯急了,拼着破锣嗓子也吼了出来,那人交代的任务只有这个是必须完成。
“你小时候参加过元家投资过的一项异能实验!”
南眠的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