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逃离了战场。而在黑旗军前后、南北两处交叉火力的猛烈打击下,三艘火轮船又支持了五分钟,便相继沉没。不论是之前跳河的还是随船一起沉没的法军士兵全部被汹涌的红河吞没。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祈求上帝了。
再一次完成了快速伏击后,黑旗军迅速消失在河岸上。
两小时后,得到逃回城内的汽艇带回来的消息,米乐大惊失色。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敌军——根据库尔贝的报告,黑旗军应该在去年年底就被击溃打垮了的。而现在,不但山西被围,埃尔加莱被牵制,就连红河沿岸都出现了大量的中国军队。
更让米乐惊讶的是,对方竟然也装备了大量的哈奇开斯机关炮等速射武器。
如今河内城中仅有不到三千守军,河道又被堵住,继续支援山西已经不可能。米乐现在只有祈求拉盖尔能够支撑到埃尔加莱的部队返回。
与此同时,红河北岸的小城永安,刘永福有些不甘心的道:“现在山西已经唾手可得,难道我们真的要放弃么?”
刘少卿无奈的叹道:“父亲应该知道,法国人的优势在于火力和水面舰船。山西距离红河不过数里,完全在法军河面炮舰的打击范围内。如果我们占领了山西,岂不是再次陷入去年的窘境?”
“我们的火力、兵力、补给都和法军相差甚远,唯一的优势就在于灵活机动,那就应该在运动中寻机消灭敌人。攻城略地只是再给我们套上枷锁。至于粮食补给,我们完全可以以战养战。这一次不就获取了至少三天的口粮么。而且,除了法国人,我们还可以从越南人手中夺取粮食嘛。反正越南朝廷现在也已经完全倒向法国了,既然他们都已经下令驱逐我们了,那我们还跟他客气什么。”
刘永福懊恼的道:“这我知道,为父只是有些不甘心。”
刘少卿道:“父亲之前不是也教导过孩儿,不争一时、一地之短长么。怎么今日反倒要孩儿开导起来?再说,山西虽然仅剩一千余法军,但要想完全夺取,也至少要两天的时间,付出上千士兵的生命。就算夺了山西,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呢。父亲想要的粮食估计法军在城破之前就会一把火烧掉,至于军火武器,我们从城外夺不是更简单省力么?”
刘永福一声苦笑,就像儿子所说,真要拿下山西,除了耗时耗力,还真是得不到什么。
整了整心思,刘永福又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刘少卿道:“等待其他部队汇合,然后北上太原。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富平。同时联系保胜的留守部队,让吴凤典团过来和黄守忠团换防;通知丁槐,让他们的滇军在衡山准备,等我们到达富平后,就开始向太原发起进攻。”
刘永福这一次出来带了两个团,分别是黄守忠部和杨著恩部,留下吴凤典在宣光,同时连美在保胜继续征兵训练。经过这两天的激战,黄守忠和杨著恩的部队都有不同程度的战损,刘少卿打算让黄守忠部先回保胜修整补充兵员,以连美进驻宣光,而吴凤典来替换黄守忠。
这样一来,各部队就都有机会休整补充,也都有几乎得到磨炼和战功。
4月15日,重新集结完毕的黑旗军主力和滇军一部从永安出发北上,三天后,部队到达盖子山东南的一处小镇待命。同时,向北宁、府浪塘方向撒出了大量的探子。
又过了五天,吴凤典率大军赶来。一同前来的还有滇军参将丁槐。
一见面,丁槐和吴凤典先给刘永福见了礼,随后丁槐抱拳恭喜道:“听闻军门在山西城外再建奇功,斩首三千余,真是大清之幸、百姓之幸啊!小弟已经上报岑督,估计岑督现在已经接到这个天大的喜讯了。朝廷的封赏指日可待。”
刘永福一边抱拳还礼,一边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将士们用命。而且贵部滇军士卒也是奋勇争先,这里面也有他们的功劳啊。”
刘永福在几人当中职位、年岁都是最高,在和刘永福见完礼后,丁槐、吴凤典又分别和一同前来出迎的黑旗军参将杨著恩、滇军守备李应珍见了礼。
相互寒暄、说说笑笑,几人进了刘永福的临时住所。分主次落座后,丁槐拱手道:“军门,末将在宣光听说军门打算攻打太原,因此职部已经按照要求进驻衡山。只是不知军门计划何时出兵?”
刘永福道:“今日看到丁参将随雅楼一同前来,愚兄便知道贵部已经就位。不过用兵之道一张一弛,贵部刚到衡山,最好修养几日。至于进攻太原吗,愚兄之前已经广布眼线,正在四处收集法军兵力、将佐、调动等方面的消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到消息齐备,在动刀兵不迟。”
如果说在去年刚见面的时候,丁槐可能还会催一催刘永福,或者对刘永福所说的抱有几分怀疑。但是这一年的时间以来,几乎每一次刘永福的判断都是准确的。他说打,那就一定能胜;他说不打,那就真的无法打赢。所以丁槐此时已经是真的从心里佩服,唯黑旗军的马首是瞻了。
于是抱拳道:“感谢军门体恤,末将仅唯军门马首是瞻,但凭吩咐,绝无二话。”
刘永福哈哈大笑:“丁参将客气了,应该是你我通力合作,为朝廷效力才是。好了,今日既然相聚,正好把酒言欢。愚兄已经吩咐了下面设宴为丁参将接风,不过山居清苦,菜肴略薄,还望丁参将莫要见怪才是。”
丁槐连连摆手道:“军门抬爱,末将怎敢挑剔?”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不多时,一桌酒菜摆了上来。果然,多是些山居野味,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但也算新鲜。几人都是武将出身,没那些弯弯绕,只要酒喝得尽兴,其他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