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继而2颗炮弹击中了舷侧。
“阁下,我们的侧舷被击中了!”
利士比一惊,立刻问道:“损失情况严重么?损管队在那儿,让他们赶紧维护。”
少尉回答道:“损失轻微,敌人的炮弹没有爆炸,而且穿透力不足。仅仅穿透了铁甲,被铁甲之内的橡木内衬阻滞。”
听了属下的解释,利士比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再这样的战斗中还受到重创,那可太丢人了。
岸上,看到实心炮弹无法对法军的‘铁甲舰’带来实质性的破坏,章高元果断下令更换开花炮弹,并将射击重点放在舰桥上。不久,一颗炮弹射击中了“拉加利桑尼亚”号的舷侧炮位,1门240mm主炮严重受损,飞溅的弹片和四散的甲板碎片给周遭的人员形成了较大的损伤。
通过简单的算术就知道,法舰的炮火要几倍于防守的清军,再高昂的士气,也无法隔着几百米消灭敌人。
激烈的炮战进行了10几分钟后,基隆港的其余3座炮台都渐渐被摧毁压制,炮战此时变成了针对主炮台的决战。半小时后,主炮台北侧被击中起火。剧烈的火势导致火药库爆炸,基隆港炮台群的防御宣告失败。
利士比的3艘军舰用了1个小时扫清了基隆外围防御。
在此之前,眼见海港左岸的白米瓮、仙洞鼻2座炮台根本没有作战能力,在“鲁汀”的抵近炮火支援下,“维拉”舰搭载的80名登陆队水兵由海军上尉提吉率领,乘坐舢板划向岸边。很快,被轰毁的2座新修炮台上接连竖起三色旗。
当基隆港主炮台弹药库爆炸后,“拉加利桑尼亚”副舰长马丁中校率领搭载的120名“巴雅”舰登陆队也立刻乘坐舢板上岸。与从右岸赶来的“维拉”登陆队会合,向基隆主炮台进攻。
11时,一面巨大的三色旗在基隆港主炮台上空升起。
8月5日半夜,基隆突降暴雨,攻占了炮台的200多名法军登陆队没有携带任何宿营装备,被淋得浑身透湿。第二天清早,利士比急忙安排向岸上运输帐篷等物资,与此同时,这支人数可怜的法军准备按照利士比的布署,去完成占领基隆城区和煤矿的重任。
尽管港口的主要炮台被摧毁,实际基隆城区外围的山间仍然还有许多清军工事。昨日的炮战让刘铭传意识到,根本不可能和具有绝对海上优势的法军在近海争锋,毕竟火力相差太过悬殊。于是命令曹志忠所部6营清军以及章高元部‘武毅军’,都退守在二线的工事中严阵以待。
6日下午两时,“维拉”的80名陆战队沿海滨道路向基隆城进攻,直逼扼守田寮港西侧高地的曹志忠营垒。
按照刘铭传事先安排好的策略,曹志忠早已在这里设置好了伏兵,当法军临近后,顿时遭到了清军的迎头痛击。看见战况越趋激烈,驻守滩头剩余的120名“巴雅”登陆队在马丁中校指挥下也投入战斗,企图解救被围的80名士兵。
然后令法国人惊恐的事情出现了——周围的中国军队越聚越多。
此时在基隆的清兵合计总兵力多达4000余人,刘铭传派曹志忠率部从正面阻击,以章高元部从侧面包抄法军。清军虽然装备远不如法军,但对于缺少连续火力支援的法军来说,仍然是不可能抵御的。
因为兵力实在相差悬殊,法军被迫放弃攻占基隆的企图,开始撤退。巴比埃中尉率领40人牵制住数千中国军队,最终法军以阵亡2人、受伤11人的代价,脱离了战斗,于当晚节节撤回军舰上。
开玩笑!这叫打仗吗?古惑仔街头斗殴都没死这么少人的。
基隆港的中国守军两日战斗伤亡数百人,至于法军想要占领的基隆煤矿,则在炮台失守后,经刘铭传下令已自行炸毁采矿设备。
中法战争中的首次基隆之战告终。
8月10日,军机处收到刘铭传经由厦门转发的战报:“十五日八点钟,法以五船攻基隆炮台,十二点炮台全行打碎,我不能守,法亦未据,基隆营盘依旧守住……即日十一点钟,法人上岸四百余人,携炮四尊来攻曹营,经派曹、章等带队旁抄,生擒法人1名,死伤不下百余,抢来坐旗一面,乘势破其山头炮台,得炮四尊,帐房数十架,洋衣帽甚多。”
刘铭传这一战报中,对敌情和战果都难免有些夸大。如果说所谓法军上岸400、以及携带行营炮等内容还可以理解为对敌情判断不清的话,那么生擒法国人、打死打伤百余名法军则完全是捏造了。
李鸿章看到奏报后头脑倒也清醒,在报捷奏折上批了一句注脚:“基隆我军小胜”。同样,载恬在看了刘铭传的折子也说了一句:“死无对证,如何查实?”可惜,亢奋的人群已经无人能听进去这句加在“基隆大捷”之前的定语了。
军机处群情激昂,认为法军并不可怕。《点石斋画报》更加添油加醋的渲染刘铭传击沉法舰、重挫法兵的“基隆大捷”。整个京城再次沉寂在欢腾的海洋中。
但不管怎么说,这场战斗毕竟挫败了法军占领基隆的企图,这对于清廷和法国人的谈判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别的不说,巴德诺在谈判桌前的气焰就被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法国遂将赔偿兵费从两亿法郎一下锐减到八千万法郎。
16日,左宗棠将巴德诺的照会传至北京,光绪再次组织朝臣商议。醇亲王奕譞力陈‘当战’,遂回复左宗棠:巴德诺照会无理之极,不必再议,唯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