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语气都不善,夹枪带炮,再多说一句就能拱火。
夏浓懒得跟他吵,压着脾气问:“你找我什么事?”
柏斯庭把资料袋扔桌上,扬了扬下巴,徐徐说道:“校庆上的那两名学生是被雇来的,两人本来就是一对,事发半个月以前,那名女生突然申请了一个海外银行账户,然后账户里进了一笔八十万美金的汇款,同时两人的移民签证也下来了,还都拿到了诺比斯大学研究生offer。”
一边听他说,夏浓一边仔细查看那堆证据,她念:“汇款的是个英国人。”
“对。”柏斯庭应,“谷忻纯,你认识吗?”
“嗯。”夏浓点头,“有印象,总是跟在沈韫甯身边那个女生。”
她想了一下,沉吟说:“她......好像喜欢过你吧,还为此找过我麻烦呢。”
“是吗。”柏斯庭表情有点尴尬,清嗓子咳了两声。
夏浓没感受到,接着问:“她怎么了?”
“这个英国人曾是谷忻纯的家庭教师。”柏斯庭回。
夏浓讶异地看向他,微怔几秒,恍然大悟地诧笑一声,问:“你猜是她搞我还是沈韫甯搞我?”
“你想听我怎么说?”柏斯庭反问。
“实话实说,摸着良心说,对得起我的说,不偏心的说,撒谎遭雷劈,骗人遭天谴。”夏浓阴阳怪气道,“当然,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柏斯庭轻笑一声,告诉她答案:“沈韫甯。”
夏浓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柏斯庭又笑,打趣道:“万一我的心就偏向你了呢?”
夏浓不为所动,毫无波澜地开口:“能不能别再说这种莫名其妙又没有意义的话。”
柏斯庭脸色僵了一瞬,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好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夏浓不解地问。
“你真不知道?”
“我又搞不懂你!”夏浓脸上挂起不耐烦的表情,语气有点躁地讲:“跟你说话这么费劲呢,你一大男人磨磨唧唧,老绕来绕去做什么。”
柏斯庭逐渐收敛情绪,换上一副沉静端正的表情。
他纠结好几秒,郑重开口:“听听,那天的事我跟你道歉,我......脑子烧糊涂了。”
他的脸上流露出的歉意和痛苦,声音一出口就控制不住地颤抖:“我没想......那样对你,我舍不得。”
“吓到你,弄伤你,给你造成不好的感受,我都很抱歉。”
柏斯庭低下头,捂住了眼睛,像是不敢看她一样。
为了不显得自己难堪,他极力克制着涨满的情绪,身体绷的僵直,这才没有发出可怜的哀求,可他声音里夹杂着的伤心难掩,小心翼翼地问:“你能不能别讨厌我......”
夏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愣住了。
“你在哭吗?”她感到不可以思议。
夏浓看到几滴透明的泪顺着他的指缝滑落,一瞬之间消失不见,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柏斯庭偷着用力抹了把脸,抬起头,还是一副体面自信、没有破绽的样子,他眼睛弯起来,嘴角牵出一个笑,回答:“哪能啊。”
夏浓走上前,低下身子,牵住他的手,她触到一片湿润,心口微颤,蔓延出一阵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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