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家,也只有你接触到这些,知晓我的事情……”张先生将笼着火焰的双手放下来,轻轻地摩挲着,火焰的温度,在他的指尖留下一些温暖的气息:“和你相处这些时日,你的聪敏我看在眼中,比起其他的商贾子弟,你要强上太多了。所以,这件事后,无论结果怎么样……我答应你两件事。”
“第一便是将许墨从徽墨中抹掉,此事无需花费太多气力便可以办到。论起商战,那个叫许宣的……”张先生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随后接着说起话来的时候,语气有些复杂:“他也算不错了。但是纯粹的商战并不能决定什么,人没了,一切阴谋诡计,也就不复存在……”
“至于第二件事……若是事情真的败露,呵,其实这样的可能性不大。但若真的到得那一步,你可以跟着我走。”
张先生说完,注视着程子善:“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程子善在底下,灯火照在他的脸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家,原来是张先生在很多年前布下的一颗棋子,而眼下这颗棋子很可能被他随手丢掉。他心中想着这些,觉得有些讽刺,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徽州墨业行首程家,内里居然脆弱到这样的地步。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可能面临覆灭的危险。
其实,眼下的事情也不能算简单了。朝廷命官的死……自然不能算是小事情。
火光照亮并不算大的小屋,家具和人的影子被映在地面上。而这里同外间的斗争仿佛隔绝了一般,张先生的计划做出来,随后就有执行的人。这些人,他们的生生死死,同眼下平静的小院,平静的房间似乎没有关系了。但是火光之下,他却有种通体冰凉的感觉。
下雪的天气,真冷啊。他心中这般想着。
……
许家的院落里也有灯火亮着,因为一些事情,许安绮有些睡不着。
顾士鹏的死已经过去很多天了,派去无锡的人暂时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不过即便有什么消息,恐怕也不会那么如意。但无论如何,顾士鹏的尸骨是一定要运回来的。而眼下所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伤心的情绪,自然还是有的,她心头的难过并没有比父亲去世那次有所稍减。白日里都在忙,那个书生所做的一切,到得眼下,已经开始将许墨朝着徽州墨业的巅峰处推过去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就真的太好了些。
而因为顾士鹏的死,许宣原本的一些安排,并没有取得最大的效果。眼下众人都在纷纷猜测着许家到底惹上了什么势力,才导致一个掌柜的惨死。因此,一方面靠近许家的同时,另一方所持的态度还是观望。
白日里积压在心头无法释放的情绪,到得眼下,才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披了貂皮裘子,将窗户推开,也不在意外间刺骨的寒冷。冷风拂在她俏丽的脸颊上,雪夜里,白皑皑的一片,一切都洁白的,月光也是一样。
什么时候,生活才能这样干净呢?虽然知道眼前的皑皑之下,其实掩盖了很多的腌臜,但她心中还是忍不住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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