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宣觉得自己在一些事情之上,有着不错的承受能力,但是眼下少女的问题还是让在一瞬间有着片刻的失神。
马车的轱辘碾压过地面,已经开始冻结的积雪发出“哔哔啵啵”的轻响,马车的帘子在行进的过程之中,不断撩起又落下,一些无处不在的冷风抓住机会,不断的渗进车厢之内。
这大概就叫做……风中凌乱?
“你从何处听来的?”
许宣撇撇嘴,皱着眉头这般问了一句。
这个时代,关于生理知识的教育还停留在蒙昧的阶段。尤其是对于女子而言,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多东西都是不会懂的。因为本身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基本概念,所以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往往就会信以为真。
车厢狭小的空间里,少女因为身量的缘故,将腿微微折过来,这个时候许宣疑惑的目光中,她稍稍升了升修长笔直的双腿,随后低下头,声音小小的。
“王寡妇说的……”
许宣自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王寡妇到底是谁,但是具体的东西他又不好多做解释,这倒不是他不好意思,而是有些涉及两性知识的环节,他觉得说出来会吓到人,于是只是摇摇头说道:“她骗你的。”
“不、不是啊……是真的呢。”少女虽然低着头,但是低声回应了一句。
许宣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偏过头看着车厢帘子里偶尔露出一角的外间的景象,远山近水,掩映在皑皑的白雪之中。过得片刻,他将目光收回来,心头一些无奈的情绪也已经调整好了:“嘁……”
“就是真的啊……”少女的声音显得很笃定,随后搬出一些亲身经历的例子:“小时候有一次柳儿问爹爹,柳儿是哪里来的……爹爹说这样的问题要问娘,但是娘不肯说……后来柳儿一直问,她就说了、说了这样子……就像刚才……”吞吞吐吐的声音:“就会有小孩的。”
“说的很真的一样。”许宣嘴角微微抽搐,随后笑了笑:“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会对你负责的。”
“呃……”大概不曾预料到对面书生是这样的回答,少女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自己还没有嫁人,怎么会这样……他说会负责的,那是不是说自己就要嫁给他?虽然嫁给他,要比嫁给牛二好,但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呢。而且,怎么可以先有小孩?顺序不对啊。
心头纠结了一番,少女抬起头,有些不甘心的问了一句:“真的、真的会有小孩啊?”
“假的!”
颠簸的马车开始平稳,因为速度减慢的缘故。许宣便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便要到了。
为了眼下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实际的行动。若是没有今夜的事情,实施的过程或许还要向后推几天。
许宣掀开帘子下了车,随后少女跟在他的后方也从车上跳下来,冻结的积雪有些滑,少女的身子朝后仰了仰,好在许宣伸手拉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不过这样的身体接触之后,她才稍稍平复下去的脸色又一次变得绯红。
方元夫将马停好,取出棉布在马背上稍稍擦拭着。一段路途不算短,大冷的天,马跑出了一身汗。眼下停下来,汗水在寒冷的月光下蒸腾出热气。马身如果不擦干净,待到凉下来,很可能就会病倒。柳儿也过去帮忙,一边目光还在躲躲闪闪地看着许宣。
许宣则转过身,目光朝着岩镇的方向望过去,苍山负雪,阻隔了视线。他沉吟了片刻,随后收回目光。
岩镇眼下的斗争已经同他没有关系了,而今夜发生的事情,真真假假的,他原本以为被自己所控制的局势,后来发现根本不是。
不过到得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那个叫张让的,杀了许家的人,那么就必须死。许宣目光微微凝了凝,随后恢复了平静。至于如何死法,这个是随后要考虑的。而眼下所要做的,便是抓住对方斗争中所留下的空挡,将自己要的东西抓在手中。
马背上的汗渐渐冷下来,方元夫又从车厢里取出一些干草。以及羊皮筏子、木板、绳索之类琐碎的物事。零零碎碎有不少,好在这些都是许宣一直在准备的事情,虽然时间仓促,但是也足够应对。
一行三人,背负着东西,朝着不远处的山峦行走而去。
马车所停的地方是水边,过了水面便是花山所在之处。水上的浮桥被白雪覆盖,并不需要特别辨认。倒是随后走上去,摇摇晃晃的浮桥需要费力地应付一番。方元夫在前面,如履平地。许宣和柳儿在身后的地方,就显得小心。好在一路并无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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